差点忘了师父还在身边呢!
王文低下头,看向躺在他脚边树根旁的便宜师父。
师父身上的衣服比王文还破,遮遮掩掩的将将盖住他枯瘦的身体。
为了更像流民,师父已将近十天没吃没喝,二十多天没洗澡了!头发和胡须几乎缠在一起,像一大团y mao,受惊的弯曲着。
躺在王文身旁,除了形状还像个人,精神状态跟断气了没有区别。
流民的气质拿捏的恰到好处,仿若一条,没有梦想的死狗。
从原主的记忆中,王文知道,就是这个师父,在十年前,从一众茹毛饮血的恶徒中,将年仅十岁的王文救出。
并传习他剑法,且引进他进了不良人组织。
师父对于王文,可以说有重生再造之恩,断坤再续之义。王文对师父,也是百般敬爱,千般依从。
并不理会对面土匪们的嘲讽哄笑。
干枯的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唇,王文伸手拍了拍师父枯瘦的脸。
十分虔诚的关心道:“老登,您老还健在不?”
师父也太特么敬业了,说乔装流民,便真的十几天不吃不喝!这毅力,都甩龙国小鲜肉n+1条街了。
老谋子见了都得:oo!!!以示震惊。
王文也是真怕这个倒霉师父弄巧成拙,还没混入青龙寨呢,就饿死在此。
毕竟以他的社会阅历和江湖经验,单独卧底青龙寨的任务,还是太超纲了。
关键若师父真凉透了,还得挖坑把他埋了,多费体力啊。
短暂的沉默。
清冷的的风卷起师父的下衣摆,露出师父热辣的黑毛大腿。
师父好似死了一般,依旧一动不动的躺在那,没有回应。
“老den……师父?”
不会真嘎了吧?
“你可不能死啊师父,我没这么大铲子给你挖坑啊!而且……你这算不算因公殉职?不良帅给不给抚恤金呐?”
“你还没把银行卡密码告诉我呢!”
几日滴水未进,气息划过喉口时,似小刀剌了一般。
王文哪还顾得了这些疼痛,伸手就要用尽全身力气,掐这位如父如母,异父异母的亲师父的鼻下人中。
“你可消停会吧。”师父内力颇强,唇齿不动,已有浑厚的声音,平稳的送进王文耳中,制止了王文的动作。
“您老还没死哈……”王文讪讪笑着。
乱发中,师父半睁的眼中,眸光精彩。一点儿不像饿了十几天的样子。
仰面看着王文,纳闷道:“原本为师观你敦厚老成,颇有培养资质。”
“可自打八月初旬,你无端生场大病,昏迷在床。怎么清醒之后……跟个精神病似的,老是胡言乱语?”
“这两月以来,净说些为师听不懂的胡话?”
穿越后,王文就没打算潜藏身份。毕竟原身与师父朝夕相处十年时光,王文任何一点言行异常,一定会被师父敏锐察觉。
与其被师父一次次积累怀疑,倒不如索性就做真实的自己,让师父适应他的变化。
为难自己,不如苛求他人嘛,年轻人不要内耗。
王文甚至有几次都想把自己是穿越客的身份和盘托出,只是碍于师父年龄,怕给他老人家惊嘎过去,再一波抬走喽。
那就得不偿失了。
在这个世界,还得啃师父老呢……
王文嘿嘿一笑:“也许这就是代沟吧。”
相隔两个世界的代沟,开玩笑呢!
师父的眼白都快翻到脚后跟了,他没问代沟是什么意思,也不打算问。
毕竟在此之前,他这个捡来的徒弟,还跟他讲过脚下的土地是球形,沿着直线往北走,一定会冻死。还有,人都是猴子变的,猴子是他妈生的,之类的鬼话。
问的越多,师父越发笃定心里的猜测:那场病,一定把徒弟脑子烧坏了!
长长的舒了几口气,师父才缓过神来。
他坐起身,从乱糟糟的头发里,安逸的扒拉出完整的眼睛。
“等这次回去,为师便亲自去求大帅为你号号脉,看你是否有些隐疾,需要医治。”
“大帅还会治病?”只听说不良帅武功通玄,武林中除了那位亦正亦邪,性格阴晴不定的吴长天外,无人能出其右。
王文心底纳闷,没听说不良帅还会号脉治病呐?
“大帅心狠手辣。”师父咬牙道,“我看你这两个月来,精神不正常,让大帅狠狠抽你一顿,你就老实了!”
(⊙o⊙)…
我要穿越回家!
我要安心做个房东,绝不提灯定损那种!
山东人没有我,消灭不了豆橛子!
王文知道师父是个狠人,向来说到做到。说求不良帅抽他一顿,就不会少挨一鞭子。
让不良帅抽一顿?脑子治成什么样不好说,人生估计可以直接删号重启了。
“师父咱还是别麻烦大帅了哈,都挺忙的。”
还没找到穿越回家的方法,王文现在还得老老实实抱紧师父的黑毛大腿。
他打个哈哈,不敢再多做造次,引导师父看向土路对面的黑店,直接将话题拉回现实,“你说这青龙寨,干嘛招收那么多人?”
虽然话题转的生硬,但一个土匪窝子,不好好干那打家劫舍的勾当,近期竟大肆拉人落草为寇,还是一批批的不限量收人。
确实令人既好奇,又猜疑。
他要干什么?
除了与朝廷内大官里应外合,造反之外,王文可想不出其他由头。
总不能……一起包饺子吧?
“为什么?”师父反倒看的开朗,悠悠道,“进去就知道啦。”
是啊,森林里有什么,与其抓耳挠腮的猜测,不如将手伸去一摸,不就知道了吗?
王文羡慕师父的从容镇定,佩服的看着师父,心道果然姜还是老的rua!
“我们青龙寨广交天下豪杰,有愿意随我上山逍遥快活的,速速来我这报名!”
黑店外,响起汉子粗野的呼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