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朝中老臣?赵彦深?”和士开回想当日场景,最有可能跟他作对的,就是司空赵彦深了。
赵彦深年轻的时候深受齐神武帝高欢的欣赏,高欢曾经说:“彦深小心恭慎,旷古绝伦。”
高家历任话事人,从高澄开始,都将各种机要之事托付给赵彦深,可见对他的能力有多信任!
当然,还好有高湛高纬两位天才接班人,一个信任恩宠,一个把各种贤臣良将或杀或贬,否则北周还真拿北齐没太好的办法!
“那赵彦深已经高居宰辅,执掌朝廷机要多年,何时又真正对付过相公?”
冯子琮问道。
和士开也觉得冯子琮说得对,这个倒也是实话。真正朝和士开动过手的,还另有其人。
“那日赵彦深来得如此之快,必然与琅琊王所勾结,只怕是他想扶植那高俨小儿,好行伊霍之事!”和士开说道。
冯子琮回答到:“拙荆前日进宫拜见太后,得知那赵相公是太后召来劝谏陛下的。下官也问了,当日是太后令一小宦官跑去御史台寻的王子宜,王子宜才去找的赵相公,那小宦官多次受长秋卿驱使,名叫田敬宣,此事真伪,和相公派人一查便知。”
“子琮你可是来离间我与祖珽老公?”和士开突然问道。
冯子琮一本正经的说道:“和相公深受陛下信任,天下谁敢与相公作对?只要天子信任相公,那琅琊王不过一舞勺之童,又怎能扳倒相公?”
“反倒是祖珽这人,一心钻营,想执掌朝廷大事,和相公反而要加以提防!”
当年祖珽在高湛在的时候担任秘书监了。而且那时的他还不是瞎子,但是很急躁。
他本来依附和士开,受到高湛的信任,任秘书监,加开府仪同三司。
但是很快,祖珽急不可耐,请黄门侍郎刘逖上疏称侍中、尚书令赵彦深,侍中、左仆射元文遥,侍中和士开有罪,好家伙,一口气全给弹劾了。
刘逖哪里这么大的胆子啊,这三位谁不是朝中大佬,天子亲信。
很快事情暴露,高湛把他捆起来打,用鞭子一阵抽,想把他打死,他这才求饶,还说要给高湛炼制仙丹。最后搞了个流放光州,还被弄瞎了眼睛。
“祖珽心思深沉,狡诈多变,相公想想,他当年刚受先帝一点信任,就迫不及待要对付相公,因此才被弄瞎了眼睛。现在他重新亲近相公,相公又怎么知道他不是在隐忍奋进,好伺机报复相公呢?”
“要是他就做一个秘书监,修修国史,管管文书档案还好,要是让他有了宰相的权柄,和相公又对他没有防备,反而信任有加,那时候才是危如累卵,相公有杀身之祸啊!”
和士开神色微变,旋即哈哈大笑:“子琮言重了!不过为慈明求中书一小吏,何至于此!”
冯子琮倒是神色凝重:“下官自知无甚才智,能高居仆射,全赖我那妻姊关系与和相公的信任,我与我儿俱受和相公庇佑,不得不为自身考量!今日之言,确有不妥,相公恕罪!”
和士开笑道:“无妨,无妨!子琮稍安勿躁,贤侄之事,本相自有安排!”
冯子琮见话已说完,至少孩子的官职也有了着落,于是不再多言,向和士开拜别之后,离开了府邸。
和士开摸着金佛,沉思良久。
刚刚冯子琮一番话确实被他听进去了不少。
祖珽要是安于做他的一个智囊,应该问题不大,要是他也有心参与朝廷机要,那确实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