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这熟悉的身姿,让柳问凝内心狠狠一颤,纵使再怎么波澜不惊,看到这内心总该会有点反应了,这个满身鲜血脏兮兮的女孩,俨然就是刚刚画面中,光鲜亮丽的漂亮女孩。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沉默,女孩似乎是放弃了挣扎,忽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声,在这空洞的地下,显得格外可怕,甚至都可以想象到她被头被遮住的面庞,是多么的狰狞。
她不再低声下气的求饶,而是在几人的注视下起身,她身子隐隐颤抖着,似在隐忍极大的痛苦,但依旧用力挺直腰板,保持着最后的倔强。
她渐渐平静下来,嗓音嘶哑,“尤夫人,任夫人还有清夫人,我尊称你们为伯母,但你们却想置我于死地,我要是真的死了,你们觉得他们三个会怎么想?你们母子会不会因此反目成仇呢?”
中间红色长裙的女子哼笑一声,这是有多么不自量力,才会在死到临头说出这种话,“那又如何,谁需要你这种恶毒的女人尊称伯母,哪怕看到你我都觉得恶心。”
正当女孩刚要开口,外面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夫人,不好了,少爷他们来了,我们的侍卫不敢伤着他们,就没有过多阻拦。”
女人呵斥一声,“废物!”
“妈——”
三道不同的声音传来,能感觉到他们的急促,和带着的无限惶恐。
女孩知道他们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虽然他们是那种权贵极高的贵族家的少爷,拥有的术法也是最强的,但是他们没有去刻意的修炼,每天最多的时间就是陪着她,有天赋又如何,终究是斗不过他们的母亲,家族的掌权人。
那个女孩轻笑了一声,嗓音里带着无限的愉悦,“啊哦~我可能要变成他们永恒的白月光了呢。”
“妈,求求你,放过她好不好,我们保证不会再与她来往了。”
他们就好像不知道什么是尊严一样,为了女孩能活下来,直挺挺的跪了下来,没有丝毫的犹豫。
女孩在这一刻确认自己是真的赢了,她嗓音变得格外轻柔,“阿岁,阿商,阿荡,别求了,我似乎活不了了,但我不想你们忘记我啊。”
红裙女子恼怒,“杀了她。”
他们三个根本来不及阻止,顿时鲜血四溅,这黑暗的一幕可能会成为他们永久的噩梦吧。
柳问凝回过神后,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流了下来,眼前的一幕在慢慢消失,明明心里没什么想法,怎么眼泪就先出来了呢?这些血液是在预示着什么吗?
“凝凝,凝凝……柳问凝,醒醒。”
一双温热的手覆在她的脸颊上,莫名的,感觉刚刚的一切都是浮云,心中的恐惧感慢慢的消失了。
她缓缓的睁开眼睛,任随荡那紧蹙着眉头的俊面庞,就这么浮现在眼前。
两人离得很近,柳问凝只要稍微动一下,就会撞上他。
任随荡不太温柔的抹去了她眼角的泪水,长呼出了一口气,“大小姐,怎么哭了啊,没想到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小姐,居然被噩梦吓哭了。”
任随荡语气带着调侃,似乎是想要用这种轻松的语气来缓解氛围,让她忘掉刚刚的一切 。
事实也的确是这样,她也完全不记得自己梦到了什么,为什么会哭,只是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不太舒适。
柳问凝推开他,揉了揉太阳穴,从床上坐起身子,刚睡醒,声音还微微有些沙哑,但尽管这样却也不显失礼。
“怎么了?”
任随荡指了指墙壁上的挂表,“大小姐贵人多忘事啊,该上课了,我要不喊你,指不定得被噩梦吓到什么时候。”
柳问凝“……”
任随荡转身向着门外走去。
“准备好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