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国医!”香草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实话:“乌孙太医,太医说少夫的湿疹是因为先天胎毒带来的,如果不治疗,会有生命危险。”
解忧忍不住问道:“怎么会有胎毒呢?难道细君公主怀孕时身体不好,有什么异常?”
“公主一直脾胃虚弱,呕吐不止,还经常头疼,嗜睡!”
“还有什么症状?”
香草想了想,转身去房间里拿出一张绢布:“这是公主写的诗,她经常站在城墙上遥望着长安城的方向默默流泪。”
解忧接过来,小声念着:“《悲愁歌》
吾家嫁我兮天一方,
远托异国兮乌孙王。
穹庐为室兮毡为墙,
以肉为食兮酪为浆。
居常土思兮心内伤,
愿为黄鹄兮归故乡。
好好苍凉的一首诗啊。字字句句都透漏着无限的思乡之情。怀孕的人怎么能这么郁郁寡欢呢?”
义姁也凑过来看这首诗:“孕妇最忌忧郁、愤怒、悲伤、思虑,这就是少夫带有胎毒的原因之一。”
“什么叫之一,还有其他原因是吗?”
义姁看看香草,又看看其他几个侍女,有些欲言又止。
解忧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拉着香草的手说:“如果我让你带着少夫去杏花苑,我们一起照顾她,你愿意吗?”
香草看见少夫喝了药已经不哭不闹了,一个劲儿地点头。
这时,一个穿着考究的老嬷嬷带着两个侍女走了进来,扫视了一圈屋里的人,目光落在了解忧的身上:“想必这就是大汉来的解忧公主吧!您不先去给太后请安,倒是先到这君兰苑来了?”
解忧见她语气很不友好,也就不客气了:“细君公主和我同为大汉女子,听说她留下两个多月的婴儿,我前来看望一下,有何不妥?再说了,我与昆弥还没有举行婚礼,我还不是正式的乌孙媳妇儿。一切礼成,我自会去给太后请安!”
“好一个伶牙俐齿。不愧是大汉来的公主。我是太后身边的古嬷嬷,太后派我来,就是告诉你。细君夫人既然已经仙逝,她的孩子自然由我们太后照顾。解忧公主还请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就好!”古嬷嬷说完,转身吩咐香草:“香草姑娘,太后有旨。从今天起,你就带着少夫去养心苑住!也省得太后来回奔波。”
香草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是又不敢违抗,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解忧。
解忧看了看熟睡的少夫,粉粉嫩嫩,心里顿时升腾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
她想了想,弯腰抱起小家伙,不卑不亢道:“古嬷嬷。还请您去回禀太后,这孩子从昨晚开始一直哭闹不止。我从大汉带来了最好女医官。刚才才吃了药安静下来。这样过去,不是打扰太后休息吗?不如这样,等过几天,小家伙完全康复了,您再来接她!”
解忧的话大方得体,还处处为太后考虑。
古嬷嬷看看一旁提着宝剑的程飞,竟然无言反驳。只得压抑着怒火道:“我只是一个奴婢,此事我先回去禀告太后,再做定夺!”
言毕,带着侍女风风火火离开了。
“神气啥啊?不就个老嬷嬷吗?”解忧对着她的背影在空中踢了两脚。
香草赶紧拉住她:“公主。她可不是一般的嬷嬷。她可是太后面前的大红人。你才来,根基未稳,我还是先带着少夫去太后那边吧?”
解忧抱着酣睡的柔软小团子,心里开始打鼓:“为什么他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等我们来看望少夫的时候来。我觉得这里面一定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