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蕊往办公室的方向走。

潘老师跟在她身后。

“乐乐你来啦！谢谢潘老师，那我带她走了啊！”

“老师再见。”

斯蕊跟着母亲走。

但母亲走的不是往校门的方向。

“妈妈，我们去哪儿？”

母亲停住了。

黑暗中，她看到那个声音跟母亲一样的人影转了个身，然后冷不丁地走向她——

不对，是向前伸直了双臂，飘向她。

斯蕊转身要逃，却发现另一个人影站在身后。

“你不是最听你妈妈的话了吗？好学生，那你别跑啊！”

彤雪的声音。

这是她的室友，干部子弟。

也是她经常请病假逃学的主要原因。

斯蕊环顾四周，最后病急乱投医，只能侧身蹿上楼梯，往二楼去。

“妹妹，来这里！”

是姐姐。

姐姐站在楼梯边的一个教室门口，向她挥手。

但她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因为她看到，姐姐身后，还藏了一个人影。

大概是妈妈。

“同学，过来，我带你离开。”

又一个人过来，直接抓着她的右手腕往前跑；左边也有一个，比斯蕊高许多，一边跑一边喘着气说:

“同学，相信我们，我们也是从虎口逃生的人。”

都是陌生男声，感觉像是学长。

斯蕊没有不相信他们的理由。

他们跑进了一个教室。

来到窗前，右边的人影放开她的手，把窗户整个推开。

“跳。”

“你认真的吗？”

“快点儿，来不及了！”

是的，斯蕊已经听到来自母亲的呼唤了。

“乐乐，你在哪？你不见了，妈妈可怎么活啊……”

本来还在犹豫的；听见这死动静，她直接把手抓在窗框上，咬牙翻了过去……

“我刚刚去办公室，听见老师们在说，昨天晚上，杨斯蕊跳楼了。潘老师今天一大早来学校，听见这个消息，人要都吓死了。”

“啊，不会吧？感觉这人每天都笑嘻嘻的，好像总是很开心的样子，跟个傻子一样，怎么可能是她？”

“就是她，兜里还有她的饭卡。好像是从222空教室跳下来的。而且，昨天晚上断电后，我们这栋楼的监控都坏了。”

“可惜。她成绩挺好的；就算考不上提前批，中考上个重高应该也没问题。”

又一个同学冲进教室，喘着粗气:

“杨斯蕊昨天跳楼了，她妈妈现在正在校长办公室闹呢！”

教室里一片沸腾。

然后彤雪站起来了:

“谁要跟我到我爷爷那儿看看的？总得去安慰下她妈妈吧！”

于是一群人拿上手机，疯笑着跑向校长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