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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父亲归来

“夫人,老爷马车已到了街四角了。”从外面跑进一个小厮来到大堂,大家一听马车已到了街四角,大夫人迫不及待地由菊香扶着往大门走,其他人陆续地也跟着来到大门,程若渝站在母亲的身旁,心里激动与担心交织着,激动可以见到父亲,担心父亲查功课,时不时的望向街四角,不一会从街四角缓缓驶来两辆马车,前面马车在阳光的照耀下十分雅气,和那淡灰褐色的窗纱相衬得熠,马车在程府大门前缓缓地停住,停稳后从马车上下来一位中年男子,约有四十来岁,身段高而修长,直挺鼻子,唇上蓄胡,锐利的双眸透出商人的精明,他就是程府家主程之祥,紧接他又下来一位少年,约有十七八岁,眉如墨画,身躯凛凛,又不失几分文雅秀气,约有几分其家父的风姿,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高高挽起,束发银冠,身穿一套浅紫色束袖中衣,系一条深紫环宫条,这少年就是程府大少爷程慎,大夫人迎接上去说道:“老爷,你回来了,这一路幸苦了!”程之祥点了点头,见大伙都出来迎接笑着道:“夫人幸苦了。”程慎唤了“阿娘”,大夫人便拉着儿子的手看了又看,难掩饰心疼的说:“慎儿,让娘好好看看你,黑了瘦了也高了,我儿这一路也辛苦了。”“阿娘,慎儿不辛苦,这次我跟着爹学到了好多东西呢。”程若渝小跑地跑到程之祥身边,挽起他的手撒娇的道:“爹爹,你终于回来了,渝儿我每天都在想你。”“是吗?让我好好看看,半年不见,我的渝儿长高了,出落的更水灵了。”程之祥宠溺地看着程若渝,“爹爹,你又取笑女儿了。”程若渝听道父亲的夸赞脸红了,“慎儿,你将货清点下。”程之祥交代下程慎,便在女儿的搀扶下与众人回府了,“好的,父亲。”程慎开始有条不紊地清点货物入库。

一刻钟的时间,程慎忙完清点回到大堂,程老爷一家其乐融融来到餐厅,张管家早已安排了一桌丰盛的晚宴,为老爷及少爷接风洗尘,几个丫鬟在旁边侍候着酒水,大家开心地吃了起来,这时三夫人起身走到程之祥身边娇声指着一盘菜的说道:“老爷,这是你特别爱吃的珍珠玉容,老爷这一路幸苦了,可要好好尝尝。”三夫人轻轻地夹了一个,放在程之祥的菜蝶中,“玉儿有心了”,说完品尝了起来,大夫人一看这老三当这这么多人的面争宠,心里不是滋味起了,她瞟了瞟老二,她一副无关的样子继续的吃着,大夫人轻的嗯了下,夹了块鱼肉也放在程之祥的菜蝶中道:“老爷,这是你爱吃的糖醋桂花鱼,这鱼是我特别吩咐张管家买的新鲜清口桂花鱼,尝尝味道如何?”程之祥夹起一小块鱼肉尝了下笑着道:“嗯,不错,这鱼肉鲜美,酸甜肉嫩,夫人有心了。”“老爷,这次你一走就是大半年,在外辛苦的奔波,现在终于回来了,一定要好好的调理下。”大夫人露出十分关心的样子道。“我还好,这一路还好有慎儿,他可帮了我不少呢!”程之祥看了看爱子,大夫人一听脸上多了几分得意,程之祥一边享受着两位夫人殷勤,一边看向江念慈,她还是如往常一样安静,微微地似笑非笑,柔美中带着客气,程之祥只好将目光看向程若渝道:“渝儿,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里,你有没有偷懒啊?”“终于到我了,看来逃不过了。”程若渝心里嘀咕下回道:“我可没偷懒,我读了《女戒》,《女训》,还跟阿娘学了丹青,阿娘还夸我画的好呢,不信你可问阿娘”,说完她看向母亲,等着母亲救援,江念慈知道女儿心思笑着道:“是的。”“不错,你娘的丹青在晋城中没人能比,看来渝儿真地长大了,你可要好好跟着你阿娘学。”程之祥听到女儿在跟着江念慈学丹青有一点惊讶,自己应该有十几年没见念慈动过笔了,现在她又愿意提笔,有那么一刻程之祥仿佛回到他俩刚认识的时候,“老爷过讲了,只是渝儿说想学就教了她。”程之祥听到江念慈的回答思绪一下回到了餐桌上,“这是好事啊,女孩子琴棋书画都要学,这样才好”程之祥继续说到:“等会儿吃完饭,你找你哥去,他啊......有好东西给你。”“我的吗?谢谢爹爹!”程若渝说完开心的看向程慎,程慎笑着点了点头。

大家就餐完后,各自回到各自小院中,程之祥随大夫人去了东院更衣,程若渝与母亲在回西院的路上,一直在想礼物的事,“阿娘,爹爹给我带了什么礼物?我这就找哥哥去。”程若渝兴奋在江念慈身边唠叨着,江念慈摇了摇头道:“等会再去,你大哥刚回来,让他休息下再去也不迟,礼物是你的又不会跑掉。”程若渝听了母亲说的在理,不急这一会,“阿娘,今天你也忙了一天累了,我回小筑去了。”江念慈笑了笑点了点头,走进内屋休息去了,程若渝也回到了怡然小筑。

程府随着天黑渐渐安静下来,程之祥坐在书桌前欣赏手里的木头,这块木头上的虎皮纹在烛光下显地格外油亮,深墨色中还泛着一点绿,还带有一丝丝甘甜浓郁的香气,程之祥知道这是一块千年难遇的上好老棋楠沉香木,沉香中老棋楠尤为难得,更为珍贵,有此收获也不负这次江南之行,“老爷”柳明来到了书房前敲了敲门,“进来吧!”程之祥将沉香木收起。柳明见到程之祥做了个揖说道:“老爷,小的昨晚已将你吩咐的事办好,也告诉了他们老爷回来的时间,那位大人让小的转告老爷,明日酉时他们约老爷到醉花楼芳馨阁见面。”“醉花楼......,他还说了什么?”“没有了,老爷”“好的,你下去吧!”柳明做揖退出了书房。

“殿下约在醉花楼,也好......那地方人杂,不容易引人发现,殿下要的东西已找到,但是要找的人......”程之祥想到任务还有没完成便摇了摇头,轻叹了一下,希望殿下不追究,他已将扬州一带访了个遍,也没找到殿下要的人,我该怎么回呢?程之祥心里盘算着明天该如何交差。

“咚...咚...咚...”几声轻轻的敲门声传来,“进来!”程之祥翻起一本账本做起查账的样子,只见三夫人手里端着一个小汤盅走到他身边,娇声的说道:“我做了点冰镇雪莲,给老爷去去暑气。”这三夫人向绍玉之前是莳花馆的一名歌妓,有几分姿色,一年前被程之祥看上纳为小妾,有几分偏爱,平常对她们的争宠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还挺享受这感觉,“玉儿有心了,我不在的这段日子,你有没有想我啊?”“老爷——,你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妾身无时无刻的都在想你,你不在时我心里总是空空地,就如戏里唱的:羡春来双燕,飞到玉楼朝暮相见,天天盼着老爷平安归来。”向绍玉娇声娇气边说边蹭着程之祥,他看到她那娇媚样子,心里盘算的事也放下了,拉着她的手心花怒放地道:“我也想早回啊......,哈,哈,哈......”拍了拍又道:“今晚陪你,哈,哈,哈......”

院落的角灯已亮起,程慎从怡然小筑回来,躺在床上无事起来,他本打算将礼物给妹妹送去后,再出去逛逛晋城夜市,没想到被妹妹拉着他不放,要他讲江南的趣事,这不一讲就到了这个时候,哎!夜市今晚是去不了啰,只能明天去了。

怡然小筑中,程若渝坐在桌旁还在回味哥哥讲的江南,兰香则在一旁整理送来的礼物,这是老爷专门在江南落云裳定制的鲛绡纱,淡粉色的鲛绡纱外衣上绣着珍珠白的紫薇花,内搭薄蝉翼的露影玫色的长裙,下摆用银丝线勾出了祥云醉紫薇,真真若云烟,轻纱缦芸,兰香不由地发声赞美:“好漂亮的衣服,小姐生辰那天穿上,一定是晋城中最美的。”程若渝被兰香赞美声吸引过去,看了看衣裙道:“还是爹爹知道我喜欢什么,真好看,那天我还要戴上阿娘送的那支簪。”程若渝眼里充满了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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