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锦随红脸。
安松鹤更气了。
当着老父亲的面就敢对岁岁眉目传情,老父亲不在岂不是更过分?
哼。
老父亲重重哼了一声,瞥了一眼镜鸢,不是很想看见她,转身走进包厢。
镜鸢面色平淡,但不难窥见她眼底的愉悦。
陈锦随是真饿了,虽然他很想知道往事,但肚子不能遭罪啊,所以一切等他填饱肚子再说。
桌上已经摆好菜了,还冒着热气,香气扑鼻。
众人落座,安家三人用公筷给陈锦随添了许多菜,热情得陈锦随根本无法拒绝,微抿一下唇和他们道谢,才开始吃。
他吃得很香的样子,眼睛愉悦得弯起,几人见状也纷纷动筷。
半个小时后,陈锦随满足地摸了摸饱饱的肚子,眼睛滴溜溜的转,见没有人注意他,放在桌上的手悄悄挪下,往旁边探,摸上镜鸢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镜鸢:“……”这该死的偷/q的感觉。
面上却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拿过手边的酒杯,抿了抿。
“岁岁……”贺文秋放下手中的筷子,欲言又止。
陈锦随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做贼心虚松开手,表情无辜又心虚,努力睁大眼睛,以示自己的无辜,“怎、怎么啦?”
难道他偷偷和镜鸢拉手手被看见了?
“镜鸢小姐应该和你说过我们。”贺文秋视线落在陈锦随瓷白的脸上,“你是我的孩子,我怀胎十月生的孩子。”
说着她不自觉有些哽咽。
“可我却连抱一抱的可能都没有。”
陈锦随手握着桌沿,表情无措,“为、为什么?是我,出生的时候,你们不喜欢我吗?”
贺文秋摇头,“不是的,我和你爸爸很喜欢你,知道肚子里有你的时候就一直期待着你的到来。”
“我和你爸爸给你起了个小名,叫岁岁,就是希望你岁岁平安,活得开心快乐,无忧无虑长大,当一个快快乐乐的小少爷。”
“我生你的时候,你爸爸不在我身边,我昏迷不知多久,醒过来的时候,给我接生的医生说你生下来就是个死胎,已经从太平间送到火化场了。”
“我人都傻了,你在我肚子里的时候还好动的很,平时检查也没有什么异常,怎么可能是个死胎?我当然不信,要求医生把你还给我,医生说你已经被火化了。”
“可这明明是不对的,医生凭什么替我们做决定,即便是死胎,作为母亲,我有看你的权利,可事实是从你生下来我没见过你一眼,一眼都没有。”
陈锦随手指紧紧攥着桌子,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支撑。
镜鸢侧眸,视线缓缓落在陈锦随青筋微显的手背上,倾身抱住陈锦随,轻柔地摸摸他的脑袋,陈锦随顺从地抱着镜鸢的腰。
安董瞥了镜鸢的狗爪子一眼,难得没生气,抬手拍了拍泣不成声的妻子,沉声道:“安老爷子私生子女众多,明争暗斗不少,他一去世,安家内斗愈演愈烈,那个医生是受安老二指使,安老二想把你杀了。”
“但那个医生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没有杀了你,而是把你送到孤儿院,当时的内斗很严重,我整日忙得焦头烂额,根本腾不开身去看你妈妈和你。”
安松鹤根本不愿意叫安老爷子父亲,他和大哥明明都打算离开安家了,可安家的人根本不放过他们,各种手段防不胜防。
“我和你大伯花了很长时间,才勉强解决混乱的局面,想去医院看看,可谁知安老二丧心病狂,在我和你大伯去医院的路上,竟然开车企图把我们撞死,你大伯为了保护我,把我护在身下,只留下一句话就断气了。”
安松鹤把视线转向安知黎,目光有些哀痛,“对不起,小黎,是我害死了你的爸爸,你知道你爸爸死的时候,悲痛欲绝,半夜发起高烧,醒来失忆了,忘了那些痛苦,不过忘了也好,我干脆假装是你爸爸,把你当成亲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