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舟时苜后,凌晏洲叫来了荆泽,“你去派些人,暗中盯着萧王府,特别注意些侯府大小姐的状态。”
“是。”
舟时苜一走,宸王府也清静了,凌晏洲静下来后又想到了阎青琅,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他拿出阎青琅赠送的那枚玉,事不宜迟,他现在就刻上那个“青”字。
凌晏洲犹豫了许久才下刻刀,他还没接触过雕刻这事,生怕力气用大或一个错位给毁了。“青”可比“晏”好刻,但凌晏洲午后一刻没歇息,直至傍晚才刻好,心中不免更钦佩了阎青琅一些。
凌晏洲才将玉石收好,荆泽便来禀报,“王爷,皇上召您入宫。”
现在能有什么事,是母亲肯见自己了吗?凌晏洲点头,荆泽随即退下。他好好整理了一番衣着才出门。
凌晏洲还没走到永寿宫,中途便来了一位太监,“宸王殿下,皇上命奴才来接您。”
太监带他来到了凌晏洲熟悉又陌生的宫殿,母后的宫殿位置竟然都没变。那种种压抑不下的情绪又生长起来,像感慨又像期待。
太监将他送到后便退了下去,凌晏洲只身走进殿门,那正座上并没有人,他如曾经一样,朝着写字台上望去。
这里整日阳光充足,她静坐窗前,夕阳的余晖洒在女子的身上,她的眼神专注而柔和,影子随着落日的余晖拉长,宁静而美好。
凌晏洲上前叩拜,“儿臣,拜见母后。”
柳青平这才停下笔,谁不渴望与自己的孩子见面呢。她转头看向凌晏洲,没有繁琐的场面话,“都长这么高了。”
柳青平上前将他扶起,凌晏洲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抱住她,“母后……”
柳青平听他有些哽咽的语气,温柔拍了拍他的后背,“好了,母后在呢。”
上一次拥抱还是柳青平将他抱在怀里,这次算反过来了。柳青平笑着推开他,“也老大不小了,这像什么样子,也不怕被人笑话。”
柳青平拉着他坐下,将桌上的糕点向他推了推,“你小时候还嘴馋,现在可吃个够了?”
“天品楼的可不比宫里的差,日后若有机会,儿臣给母后偷带些过来。”
柳青平口中没有责备的意思,“越发没规矩。”
二人寒暄了几句,柳青平准备谈谈心里话了,“本还担心你会变成你父皇和宣皇后那样,看你随心而活,母后放心不少。听说你要成婚了,母后便同意出来了。”
“原来出冷宫这事还得经过母后同意。”
“没办法,本宫总是以死相逼着拒绝,你父皇……也算是个深情的,便由着本宫了。”
皇帝什么样他们母子二人心中都清楚,也不言语过多。表面上是这样,柳青平知晓,她进去后皇帝竟然把凌晏洲过继到宣皇后手下,把自己的孩子送给仇人……
“除了你,本宫想过过目,未来的太子妃。你倒是和你父皇不一样,是个尊重那小丫头意见的。”
凌晏洲明白,柳青平是被强迫入宫的,“然后呢,母后觉得青琅怎么样?”
“她若是心底真不愿意,本宫当时就将她送出去。”柳青平心里不愿再有人入了自己的后路。
见凌晏洲眼下波动,她不是因为不想见他,“所以母后特意待我离开后才到谢府?”
柳青平继续道,“本宫若真偷偷放她走,你能干吗。本宫倒是不怕,大不了死了算了。”
“一天到晚净说些胡话。”
柳青平没有继续说什么夸阎青琅的话,或许凌晏洲比自己更清楚阎青琅的为人,“她说到底也还是个小丫头,往后好好待人家,听到没有?”
“儿臣遵命。”
二人随意许久,凌晏洲正要离开时,柳青平突然开口,“母后不懂你们那些朝堂纷争,但人身居高位,爱便容易附着了利益。看到你敢于直面感情,母后很欣慰,亦很高兴。”
凌晏洲知道柳青平有心结,但当年叶家的事又该如何开口呢,最终不过是一笑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