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休息一会儿吧。”阿萝递上新换好的手炉。
阎青琅一只手接过手炉,“不碍事,马上就看完了。”
阎青琅的声音温柔却带着淡淡的疏离,整个人有一种朦胧不可捉摸感。她坐得端直,手中笔尾时不时抵着下巴,思索完便在纸上落笔。
阿萝也总是被自家小姐惊艳到,阎青琅生得一股清冷的气质,眉尾却微微朝下,更惹人怜爱。她身着青衣,此刻如一池秋水清澈,却又深不可测,让人不敢轻易打扰。
阿萝不动声色移开目光,默默去拨了拨炭火。
直到阎青琅对完账本放下笔,阿萝才搭起话,“小姐今年刚及笄就担起这国公府的主事权,起初事多,可别累着了。”
阎青琅的母亲在许多年前已去世,国公府也没了主母,父亲又不曾另取亲,一切事由一直交给李桥管家。那日父亲将主事权交给自己时,阎青琅可是窥到李桥眼里那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反正闲来无事,我将李桥管事以来的账目挑着看了看。”
“小姐您还真是……”
阎青琅只笑了笑,“待会儿陪我出趟府。”
“出府?今日怎么突然想起来出府了,是想逛逛街了吗?”
“我要去趟医馆。”
阿萝语气有些担忧,“小姐身体不舒服吗?咱们府上不是有郎中,为何要去外面?这快过年了您可不能有什么事。”
阿萝担心阎青琅也不是没原因,她虽然跟了主子很多年,但从相识起,她这个主子身体似乎一直不太好,听说是后天原因造成的,具体阿萝也不清楚,既然主子不愿多提,她也无心打探,阎青琅虽生性淡漠了些,但待亲近之人确实不错。
她只知道阎青琅体弱些,容易受寒,肺部有创伤,这些照顾阎青琅的丫鬟也是生怕主子出什么事。
“我无事。”阎青琅没有多说什么,这件事还需要确认。
阎青琅刚说完,便有丫鬟前来禀告,“阎小姐来了。”
虽然阎青琅现在很想休息一下,但总不能拂了堂姐的面子,“请进来吧,阿萝,把东西收一下。”
阎青琅父亲阎靖有个弟弟叫阎节,与阎靖这领兵打仗的不一样,心向文官仕途,科举落第后在江南做了县令的手下人,但英年早逝。这阎国公的名分是阎靖的,阎靖也应下弟弟的遗言,一直照顾着母女二人。阎小倩便是阎青琅叔叔阎节的女儿,比阎青琅大了三岁。
阎小倩与阎青琅没有过多礼节,她语气亲切,“新年将至,这南溟还真会挑时候。阎伯父昨日领兵去镇压了,我还怕你有什么心理压力,这才过来看看。”
“父亲那边我担心也是白着急,况且我相信父亲和阎家军的实力。”
阎靖是开国功臣,和当今圣上关系匪浅,唯独特殊的就是阎家的军队是独立的,当初是阎靖一手组建,只听从阎家的安排,阎靖也无心争权,因此远离朝堂纷争,坐守故乡江南。圣上这也没表现的过于在意,又给阎靖封了国公之位。
阎小倩惋叹,“只是我这当姐姐的都不能给妹妹分忧,成日在这国公府无所事事,越感愧疚。这不是……”她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串佛珠,“担心妹妹心神不宁,特意去灵隐寺开过光的,收着吧。”
阎青琅接过佛珠意思着看了几眼,就交给了阿萝,“青琅谢过姐姐好意了,一定好好收起来。”
阎小倩似乎知道阎青琅不信这些,只道,“这东西最好贴身带着,不过也没什么事,反正就是个求心安的东西。你既然无事便好,我这就回去照顾母亲了,近日她染上了风寒,你也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