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头知道河水不能直接喝,早些年领着几个儿子凿了大石槽放在院子边,盖上帘子当蓄水池用,这会儿加上三个儿子,四人来回两趟,挑了八桶水才把水池填满。
第四天早上,唐晓初是被高少萍折腾醒的。
睡梦中她感觉脸上一阵阵的刺痛,迷迷糊糊中醒过来,就见高少萍拿着一个洗到浆硬的毛巾在她脸上划拉着。
她挣扎了几下,高少萍已经给她清洗完了,放下她出门倒水去了。
唐晓初动了动脑袋,感觉整张脸火辣辣的疼,她无语的嘶嘶两声,这个妈,是不是太粗心了点……
唐老三看她龇牙咧嘴那样,在旁边呵呵的笑。
“闺女你快点好吧,要不然有你罪遭的,你妈……”
话没说完,高少萍推门进来了。
“她妈咋啦?你说说!”
她瞪了唐老三一眼,插着腰问。
唐老三也不慌,笑着接了一句。
“她妈该急坏了,行了不说了,过去吃饭吧,家里野菜也不少了,一会跟妈说一声,今天你别出去了,天气好你在家把闺女儿子被子洗洗,都沃出味了……”
高少萍跟着一起往外走,边走边说“行,跟妈说一声,也烧点水,给俩孩子洗洗吧,一冬天了,那身上那泥……”
东北孩子冬天很少洗澡,主要是因为条件不好,怕孩子着凉,这个时代,一场感冒就能带走一个小生命,所以孩子都是能不洗就不洗的。
随着俩人出门,唐晓初闻了闻自己身上,完了,她天天这么熏着,已经习惯了,闻不出味道了。
等着吃过早饭,高少萍烧了水,先把门窗关好,等到屋子里温度升上来了,她先用温水把唐晓初擦洗了一遍。
又出去换水,把唐晓晨按在水里搓洗了两遍,一遍不行,那水黑的,简直没眼看。
随着唐晓晨嗷嗷的叫喊声,唐晓初乐呵呵的在一边看戏。
之后高少萍给唐晓晨穿上他的旧衣服,让他出去玩,她把唐晓初抱着放在了炕头,盖了一个小垫子,把她的棉被和褥子直接拆开了。
瞬间一股霉味夹杂着尿骚味充斥着鼻腔,唐晓初震惊的看着她的被子,这味——
高少萍没注意她的表情,嘴里还在碎碎念叨。
“你这一病就是一个多月,这褥子尿的,一会儿我拿到河里去洗洗,在家里都投不开……”
唐晓初羞愤欲死,她好歹也算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都市白领,每天化妆精致的妆容坐在大楼里办公。
现在盖着尿过的被子好几天了,自己还没发现!她怎么就邋遢成这个样子了?!
她暗自抓狂了半天,最后了无生趣的望着棚顶,感觉自己快要自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