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以爱之名”的污秽
碧野使劲摇着丈夫的肩膀说:“群,你醒醒!任何男人对我怎么样、是否喜欢我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的感情!你怎么不问问我的感情?不相信我的感情?”
群痛苦得脸都扭曲了,哭着说:“我相信你的忠诚,但是你怎么能在你丈夫不在家的时候和一个男人关在一个屋子里?而且他还是一个喜欢你的男人?”
见丈夫用对男女关系狭隘的理解无休止纠缠碧野和张平在一个屋子里看影集的事,碧野真心厌恶这种纠缠。那个刹那她是那么的怨恨这个男人“以爱之名”肆无忌惮地给妻子身上泼无中生有的污秽!生生毁掉了恩爱夫妻之间的相互尊重和信任。碧野自认为是一个干干净净的人,却不得不自证清白却依然百口莫辩。
碧野痛心地说:“群,世上本无事,你何必庸人自扰之?你能不能多信任我一点?不要把你们脑补的故事强加到我的身上?我本清白,真心不愿意总要去自证清白。我最后解释一句,那天晚上是娟子约的朋友过来。结果她和老公吵架到半夜临时没来,连电话都没空接。娟子的朋友张平从单位直接来的,并不知道娟子不来了。他看到家里茶几上有很多影集,就看我的影集看了一个晚上。之所以在卧室是因为我怕客厅说话吵到你妈睡觉。你听明白了吗?群,我希望我解释清楚了,你能相信我对你的感情,不要再怀疑我,羞辱我好吗?我是个有自尊的女人!”
那一晚,他们相拥在沙发上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群酒醒,见碧野坐在地板上,头枕着自己的腿还在酣睡着。
群感觉头疼的厉害。努力回忆自己昨晚喝醉了,就是因为这个女人乘丈夫不在家却和野男人在一起厮混。此刻,这个女人头发散乱一脸疲惫,睡衣的吊带从一个肩膀滑落,因而显得性感和放荡。这哪里是他至纯至善的天使?群的脑中顿时又不可控制地叠放着面前的女人和男人在一起的各种不堪的镜头。他明知自己在臆想,却控制不住大脑飞翔……他突然由衷地对面前这个仪态放浪形骸的女人生出无法抑制的生理厌恶……
他回忆起带着对碧野深切的思念,他一下飞机就马不停蹄回家,想给妻子一个惊喜。但下班时间,碧野并没有回家,而母亲一个人可怜兮兮地坐在自己卧室的小床上发呆,也不做饭。群又心疼又内疚,赶紧要去给妈妈做顿好饭吃。妈妈阻止了儿子,涕泪连连地告诉儿子出事了出大事了!然后群感觉魂飞魄散地听到了妈妈活灵活现地讲述了自己最纯洁的妻子和一帮浪荡男女夜夜鬼哭狼嚎厮混的故事,完全颠覆了他对碧野三观的认知。他无法相信妈妈口中描述的那个女人是她心中最最纯美的天使碧野。
他尤其恐惧的是他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从认识碧野的第一天起,他就害怕失去碧野。以他当时一个具有丰富社会经验的男人直觉,他知道这个情赛切开的纯情少女身上有一股吸引男人魅力。尤其她的清纯、自然,天然去雕饰那种美,还有她从内到外的有趣,轻易就能捕获男人的目光。更重要的是碧野并不知道自己在男人眼里的魅力,群也不敢提醒她这种魅力对男人的杀伤力。每次和碧野出现在公共场合,多少异性热辣辣的目光投向这个女人。聚会中,只要碧野一露出活泼、聪慧再加上语言各种风趣搞笑,没有几个男人能逃出她的“魔网”。
因为拥有这样的女人,群又真心自豪得意,又总是感觉生活在惴惴不安之中,活得诚惶诚恐。但是表面上,很长时间,他不敢流露自己的不安,他怕碧野看不起他。他深知这个表面柔弱的女人骨子是有一种令人仰视的孤傲。因此他只能把自己的担忧隐藏在内心的最深处。而把自己的爱挥洒得淋漓尽致。
他对碧野的爱恋和娇宠,即便在母亲面前也不掩饰。
尽管他知道母亲是个封建观念很重的女人,看到他侍候媳妇心里会不痛快,但他不在乎。该怎么宠爱碧野他还是怎么宠爱。他觉得作为一个男人,他对妻子的爱恋已经到了极致。母亲的到来,莫名其妙地给群和碧野之间带来了不愉快,但群看不出母亲有什么错?
碧野的反应总是那么怪怪的,群想包容她却找不出理由。最后只能归结于碧野孩子气不懂事。这么一想,群就不会去真的怪罪于她,尽管嘴里得说她几句。
不料碧野的性子,越来越不可控。群感觉自己越来越难捕捉碧野的感觉了,更不用说把控她的思想。他依然对碧野好,但越来越觉得他爱的“卡路里”无端消耗得太多了,而他内心的消耗又无法从妻子那里得到补充。他一天一天感觉碧野的灵魂在出窍,他费尽地想去捕捉这颗出窍的灵魂但感觉力不从心,仿佛有一种阳痿的感觉,让他很难堪。
于是他努力用性爱的雄性来证实自己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群的性爱棒极了,但不知为何以前陶醉其中的碧野如今却看不见她脸上的陶醉;相反,她在敷衍,她在躲避,她已经越来越难得动情。
更可怕是,群突然发现她在伪装。有一次做爱,碧野发出幸福的呻吟,群仿佛找回了什么似的欣喜地抬头去吻妻子的唇。这时在月光透过薄纱掩映的窗纬下,他无意中瞥见了碧野望着天花板的冷静极了的眼睛。群当时不寒而栗。群的心凉极了!他觉得他不仅精神阳痿肉体也将阳痿。他内心恐惧极了!这种感觉快要撕裂他的心。他开始讨厌自己,骂自己无能。他渴望碧野,渴望这个女人给他一点自信。
而碧野却无视他的痛苦,一味地陷入自己的世界,与自己对话,不再与群对话。
看到自己的一腔热情却得到这样的回报,群失望极了。他开始恨这个女人,但同时他更加爱这个女人。这种爱与恨的交织的各种复杂情愫,在母亲描述妻子的背叛行径后,激活了他长期压抑的心病。他愤怒碧野为了慰藉自己的寂寞,去和野男人交往;愤怒碧野无视丈夫的心结,明知故犯。想不到自己多少年的牵肠挂肚提心吊胆噩梦成真!群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