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野叫了声妈，把新买的文化衫递给婆婆，说：“我给你和群各买了一件，不知道您喜欢吗？”婆婆看见碧野手里的纸袋里有化妆品，就有点鄙视地看看文化衫，随手往沙发上一扔，也没有说喜欢不喜欢，脸上也没有高兴的样子，说：“小野，你也太爱花钱了，年轻媳妇要学会持家，该节省的节省。比如擦脸油有一瓶用就行了，买这么多做什么？”

碧野耐着性子说：“妈，这是营养霜，这是清浩霜，这是按摩霜……功能不一样的。”

婆婆冷着脸说：“年轻人别太讲究了，日子长着呢，养孩子很贵的，你多存点钱不好吗？”

婆婆接着絮叨：“我老家四个媳妇，还没有一个敢这么大手大脚的。”

碧野长这么大父母还没有这么训过她，更不用说群了，不免心理感觉憋屈。但对群的母亲，她又不便说什么？只盼着丈夫快回来，好向他诉苦撒娇。

大门传来钥匙开门声，碧野和婆婆同时把热望的目光投向拎着大包小包的群。

碧野刚想对丈夫说几句话，群母亲已站起来接过群手里的东西，直接挽着儿子的胳膊到厨房里去了。

碧野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又觉得该去帮忙，便来到厨房。

透过厨房玻璃门，碧野一眼看见婆婆望着儿子满脸放光，兴高采烈地冲群说着什么。群一边洗菜一边点头，也是一脸的欢快。碧野推开门，母子对话嘎然而止，目光一起齐刷刷望着她，仿佛在问有事吗？

厨房里出现几秒钟哑场。碧野强烈地感觉到自己是唯一的多余人，便什么也没有说退出了厨房，坐到窗前发呆去了。

饭菜上桌了，群欢快的叫：“小野快来吃饭，饿坏了吧？”

群过来亲手把碧野拉上桌子。碧野仰头刚想告诉群她为他买了米老鼠文化衫，便听得婆婆抢过话头说：“儿子，还记得上大学时，妈亲手为你做得那件丝绵袄吧？”母子俩又开始用家乡活热大潮天地聊起来。碧野几次在桌下踢群的脚，群一边转过头漫不经心地冲碧野啊啊几声，依然把全神贯注放在和母亲的家长里短里，没有空搭理妻子。碧舒于是不再说话。

吃完饭碧野忙站起收拾桌子，群按着她的手说：“小野你休息去吧，我来。”

婆婆连忙说：“小野你去吧，我们来！”说完又和儿子进厨房，兴多彩烈地聊天去了。

洗完碗，碧野提出和群去散散步，婆婆热情地说：“好啊好啊，正好我也想去逛逛消消食。”

于是，小区林荫路上，婆婆和碧野一左一右挽着群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