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接上回,李光姝为了能亲眼目睹这场重要的会面,竟心生一计。她换上亲兵的服饰,将长发束起藏于头盔之中,俏脸也刻意用尘土抹得稍显暗淡。
她混在车马队伍之中,身姿笔挺,尽量模仿着亲兵的姿态和动作。随着车马队伍的前行,她的心也砰砰直跳,既紧张又兴奋,暗自祈祷着不要被人发现。
她跟着队伍进了一品堂,李光姝目光坚定,心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
一品堂内气氛凝重,契丹宋王耶律喜隐率先发难,他下巴微微上扬,双目圆睁,眼神中满是不可一世的傲慢。此刻嘴角上扬,挂着一抹轻蔑的冷笑,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不被他放在眼里。那紧皱的眉头和紧抿的嘴唇,透露出他极度的自负和蛮横。他双手叉腰,身体微微前倾,用恶狠狠的目光扫视着李彝殷父子三人,仿佛在向他们示威,彰显着自己不可撼动的权威
一品堂内,高大的立柱顶天立地,撑起一片庄重肃穆的空间。堂内光线略显昏暗,几缕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斜斜地洒在冰冷的石板地上,映出一片片光影交错的图案。
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兵器,刀枪剑戟,寒光闪闪,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血雨腥风。大堂正上方,一幅巨大的虎皮威严地悬挂着,散发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气息。
堂下两侧,整齐地排列着一列列石凳,石凳之间相隔甚远,更增添了此处的空旷与清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木头和金属的味道,混合着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样威严且压抑的环境中,耶律喜隐却毫无惧色,反而嚣张气焰展露无遗。他对着李彝殷父子和其他几人,便大声喝道:“见到本王,怎不跪下行礼!”
李光遂怒目圆睁,瞬间火冒三丈,撸起袖子就要冲下去教训耶律喜隐。然而,李光睿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冲动的李光遂,低声说道:“莫要冲动,三弟!”李彝殷也神色凝重,微微摇头,示意儿子不要鲁莽行事。
李彝殷的双手紧紧扶着耶律喜隐的胳膊,脸上堆满了恭敬又热情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几分讨好,眼神中尽是小心翼翼。他微微弯腰,轻声说道:“王爷,您这边请,这上座专为您准备着。”
李彝殷的脚步放得很慢,每一步都透着谨慎,仿佛生怕稍有不慎就会惹得耶律喜隐不满。他一边走着,一边继续奉承道:“王爷您威名远扬,今日能莅临夏州,真是令我李家蓬荜生辉。”
终于将耶律喜隐引至上座,李彝殷亲自为他整理了一下衣摆,谦卑地说道:“王爷,您请坐。”
耶律喜隐坐在上座,看着李彝殷那满脸的奉承,心中却是恨得牙痒痒。他紧紧咬着牙关,腮帮子微微鼓起,目光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恼怒。
他在心里暗暗骂道:“这老狐狸,表面上对我毕恭毕敬,却也不向我行礼叩拜,心里指不定打着什么鬼主意。”耶律喜隐的双手不自觉地攥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恨不得立刻就给李彝殷一个下马威。
但他又不得不按捺住心中的怒火,毕竟此刻还不是发作的时候。耶律喜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一些,可那阴沉的脸色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愤怒,随即便从袖中拿出一份手书,缓缓说道:
“李大人,您一直受我契丹国器重,此番小王我可是带着契丹国皇帝陛下旨意来的,您难道不准备下跪接旨吗?”耶律喜隐单手叉腰,昂着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说道,脸上满是傲慢与得意。
李彝殷目光快速扫了一眼慕容承泽。此时的慕容承泽假扮着晋国的皇子,正神色凝重地站在一旁。
李彝殷这一扫,众人的目光也随之聚焦到了慕容承泽身上。瞬间,场面一度尴尬,时间仿佛停滞。慕容承泽感受到众人的注视,表情略显僵硬,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强作镇定。
李彝殷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疑虑和担忧,不知这“晋国皇子是否此时发难”。而其他人也都各怀心思,空气仿佛变得更加凝重,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殿内一下子这气氛就变得紧张起来,仿佛空气都凝结了一般。李光睿一脸愕然,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李光遂则是怒目圆睁,狠狠地攥紧双拳,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因愤怒而浑身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李光姝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父亲,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紧张,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还得是李彝殷,他只是稍稍蹙眉,眼神快速地闪烁了一下,思虑刹那,便即刻回复耶律喜隐道:“此番私下面见外邦使臣已是万死之罪,若再跪接贵国圣旨,岂不是坐实了我定难军节度使叛晋国之罪嘛。我定难军一向衷心中原朝廷,恕本爵不能跪接。”李彝殷挺直了腰杆,目光坚定有力,毫不退缩地直视着耶律喜隐,脸上毫无惧色,展现出毫不畏惧的气势。
慕容承泽此刻静静地站在一旁,双唇紧闭,默不作声。他的目光深邃而内敛,心中却在暗自思忖:“契丹人这般张狂,简直是作死的行径。不过,这倒像是在帮我的忙。”
他的脸上始终保持着谦逊的神情,然而眼神中偶尔闪过的一丝精明,却透露出他内心的盘算。当遇到不合适的场景时,慕容承泽微微躬身,礼貌地说道:“诸位,今日孤只是来参观一品堂而已,先行告退,以免扰了诸位。”说完,不等他人回应,便准备转身离开。
耶律喜隐丝毫不把慕容承泽晋国皇子的身份放在眼里,他眼睛一瞪,大声叫住了慕容承泽:“站住!你这小子,在本王面前也敢妄动!”
慕容承泽身形一滞,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耶律喜隐却愈发张狂,满脸嘲讽地说道:“就你这晋国皇子,论辈分应该叫什么来着,你的父王叫我叔父为爷爷,那你就该叫本王为爷爷才是!”
说完,便随众人哈哈大笑起来,随后耶律喜隐不管不顾,从怀中掏出圣旨,展开后扯着嗓子宣读起来:“奉天承运,契丹皇帝诏曰,李彝殷忠勇可嘉,特册封其为夏王……”耶律喜隐宣读圣旨时,脸上满是得意之色,那嚣张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中。
李彝殷听完耶律喜隐宣读的圣旨,微微仰头,神色从容而坚定。他抱拳拱手,朗声道:“耶律大人,契丹的好意李某心领了。但李某身为定难军节度使,身负一方百姓之责,行事不得不谨慎。”
李彝殷目光沉静,继续说道:“如今的局势,想必大人您也清楚。契丹当下拿我确实没办法,您若出兵攻打,无疑是与晋国为敌,晋国定会出兵来援。而契丹与晋国刚有战事,且契丹吃了败仗,此时李某若接了这旨意,岂不是将自己置于两难之地?”
话虽如此,李彝殷脸上依旧带着客气的笑容,走近耶律喜隐,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缓和地说道:“耶律大人,您一路奔波,辛苦了。李某虽不能接旨,但对您和契丹国绝无半分不敬之意,还望大人您多多体谅。”
耶律喜隐听闻李彝殷的拒绝,顿时怒目圆睁,大声斥责道:“李家真是不识时务!我契丹带甲百万,很快就会第二次南征。此刻你们若是不从,恐怕后果不堪设想!”他的声音在殿内回响,充满了威胁与恐吓。
就在这紧张时刻,慕容承泽挺身而出,他昂首挺胸,以皇子石延宝的名头说道:“耶律大人此言差矣!李家世代忠良,为中原朝廷立下赫赫功劳。我不日也将迎娶李家千金,与李家结为亲家。契丹还是就此死了这条心吧!”慕容承泽目光坚定,毫无畏惧地直视耶律喜隐,身上散发出一种不容侵犯的气势。
李光姝听完慕容承泽的话,双颊瞬间染上一抹绯红,娇羞地低下了头。她偷偷抬眼看向慕容承泽,眼中满是倾慕之意。这位皇子如此有胆识,让她的心中泛起了层层涟漪。
与此同时,李彝殷也赶紧开口,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语气委婉地说道:“耶律大人,莫要动怒。您的好意李某心领了,只是此事关乎重大,还需从长计议。李某对契丹国向来敬重,绝无冒犯之意,万望大人海涵。”李彝殷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耶律喜隐的脸色,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尽量不得罪这位来自契丹的使者。
耶律喜隐见此番劝说无果,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心中暗想,此次定是这晋国皇子给了李家承诺,才坏了契丹的好事。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借口说道:“此处乃是一品堂,乃武学之地。既然如此,不如比试一番,也让本王见识见识各位的身手。”说着,他目光恶狠狠地盯着慕容承泽,挑衅道:“就从你这晋国皇子开始吧,本王倒要看看你有何能耐!”耶律喜隐双手抱胸,嘴角挂着一丝冷笑,显然是想借此机会羞辱慕容承泽一番。
李家众人本欲阻止这场比试,唯恐伤了晋国皇子,惹出大麻烦。岂料这位“晋国皇子”乃是慕容承泽假冒,慕容承泽此刻毫无惧意,自信满满地应下了耶律喜隐的挑战。
慕容承泽在与父亲慕容龙城道别之后,便全身心投入到斗转星移神功和其他功夫的修炼之中。父亲所授的那些武功心法犹如一盏明灯,为他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在这短短数日内,慕容承泽日夜苦练,凭借着过人的毅力和极高的悟性,斗转星移神功和其他功夫竟逐步进阶。每一个夜晚,他都在静谧中潜心钻研无相神功,试图参透其中的窍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领悟到不少其中关键。正因如此,他的武功修为飞速上升着。
而慕容承泽之所以能有如此成就,不仅仅是因为他近日来的刻苦修炼,还得益于他自身的天赋。他仿佛天生就是为武学而生,对各种功法的理解和掌握都远超常人。再加上以往父母的言传身教,在武学之路上为他指点迷津,让他少走了许多弯路。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慕容承泽的武功境界突飞猛进,已接近半步三品玄天境。此刻的他,周身散发着一种强大的气场,仿佛随时都能在江湖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耶律喜隐昂首阔步,那不可一世的姿态仿佛能将一切都踩在脚下。他之所以如此目中无人,其一便是他身为契丹皇族的尊贵身份。在他心中,皇族的血脉赋予了他天生的优越感,认为世间众人皆应在他面前俯首称臣。
再者,他的武艺乃是受其父耶律李胡亲身传授。耶律李胡乃契丹的一代豪杰,将毕生所学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耶律喜隐。在耶律李胡的严格教导和自身的刻苦修习下,耶律喜隐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
此刻的他,内力深厚,招式凌厉,已然稳稳地踏入了四品小宗境。这一境界让他在面对大多数对手时都充满了自信和骄傲,更加助长了他嚣张跋扈的气焰。他深信,凭借自己的实力和身份,无人能够轻易撼动他的地位。
李光遂原本全神贯注地盯着即将展开比试的慕容承泽和耶律喜隐,然而不经意间,他的目光突然瞟到了假扮侍卫的李光姝身上。他先是一惊,瞳孔瞬间放大,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但此刻他顾不得心中的惊讶,毫不犹豫地直接朝着李光姝奔去。跑到她身边时,李光遂满脸担忧,眉头紧皱,目光中满是关切与紧张,仿佛生怕她下一秒就会遭遇危险。
而李光姝面对二哥的担忧,却并未开口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李光遂,直接用眼神和二哥交流着。她的眼神中透着急切,仿佛在说:“二哥,别管我!”你来我往之间,两人通过眼神传递着各自的想法,李光遂试图说服妹妹远离危险,而李光姝则示意二哥别来妨碍自己。
这边的耶律喜隐早已急不可耐,双目几欲喷火,暴喝一声,身形如鬼魅般疾驰而出,瞬间便扑至慕容承泽跟前。甫一出手便是凶悍绝伦的杀招,钻心掌携着排山倒海般的凌厉劲风,呼啸着似要将空气都撕裂开来,黑虎拳刚猛至极,仿佛携带着万钧之力,能把山岳都轰得粉碎,齐齐狂攻而上,那架势简直要把慕容承泽生吞活剥。
慕容承泽面对耶律喜隐如暴风骤雨般的凶猛攻击,神色从容淡定。
他施展出折梅手,双手瞬间幻化成无数虚影。手指灵活多变,如灵蛇吐信,又似仙鹤舞翅。每一次出手都角度刁钻,或点向耶律喜隐的穴位,或擒拿他的关节,或化解他刚猛的拳势。耶律喜隐的钻心掌刚猛袭来,慕容承泽侧身一闪,左手轻轻一拂,巧妙地拨开掌风,右手迅速探出,以食指和中指直击耶律喜隐的手腕,令其手臂一阵酸麻。
紧接着,慕容承泽运转斗转星移功法。耶律喜隐的黑虎拳气势汹汹,带着排山倒海之力轰来。慕容承泽不躲不闪,体内真气涌动,在拳即将触及身体的刹那,他身形微微一转,双手画圆,竟将这股强大的力量牵引着改变方向,反攻向耶律喜隐。耶律喜隐大惊失色,想要收拳却已来不及,被自己的力量震得连连后退。
慕容承泽趁势追击,双手交错,招式连绵不绝。他的折梅手与斗转星移功法配合得天衣无缝,让耶律喜隐应接不暇。只见他双手如穿花蝴蝶,或抓或拿,或引或推,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灵动与精妙。耶律喜隐的攻击无论多么凌厉,都被慕容承泽以巧妙的手法化解,并借力打力,使其陷入被动。
在慕容承泽的精妙功法之下,耶律喜隐渐渐露出疲态,破绽越来越多。而慕容承泽却愈战愈勇,招式越发凌厉。
每一次碰撞,都激荡出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气浪,震得周围尘土飞扬。耶律喜隐的攻势如汹涌的浪潮,一波接着一波,而慕容承泽就像屹立在惊涛骇浪中的礁石,任凭风浪如何凶猛,始终岿然不动。
终于,在一阵激烈到让人几乎窒息的对决中,慕容承泽瞅准耶律喜隐招式中的一个细微破绽,猛地一脚踹出,犹如蛟龙出海,势不可挡。这一脚结结实实地踢中耶律喜隐的腹部,耶律喜隐惨叫一声,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摔落在地。
耶律喜隐狼狈地挣扎起身,脸色铁青,五官因愤怒而扭曲得不成样子。他恶狠狠地甩袖离去,边退边咬牙切齿地留下狠话:“今日之辱,定当加倍奉还!”
为了不结怨,李家赶忙安抚,答应让耶律喜隐在一品堂内可以随意挑选一本武学秘籍作为谢礼。耶律喜隐在众多秘籍中挑了一阵,最终拿了本峨眉的大道长春经疗伤心法,这才志得意满,趾高气昂地扬长而去。
待耶律喜隐离开,李家众人纷纷围向慕容承泽,开始一味地赞美起来。李彝殷抱拳说道:“皇子殿下武艺高强,实乃英雄出少年,令人佩服!”李光睿也满脸笑容地附和:“殿下今日大展神威,真是让我等大开眼界。”李光遂更是激动地说道:“殿下此等身手,定能威震天下!”李光姝则在一旁含情脉脉地望着慕容承泽,眼中满是敬仰。
李彝殷见慕容承泽武艺高强,心生欣赏,也想让慕容承泽去一品堂文华塔内挑选一本秘籍。岂料慕容承泽志在一塔的秘籍而不是一本秘籍,但他深知不可操之过急,故作大度地说道:“多谢国公美意,来见一见足矣。”这一番表现,让李家一众人都感觉他真是具有皇家风范的人。
李彝殷更是相中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当下便问道:“殿下,您说要迎娶小女,此事可是真的?皇上可有旨意?”慕容承泽眼珠一转,满口胡诌道:“千真万确!”
李家众人听闻,激动坏了,李彝殷赶忙叫人去唤李光姝前来。岂料,李光姝就藏在一品堂的侍卫之中。此时她听到父亲的召唤,脸上先是一红,然后缓缓走了出来。
李彝殷一面忍不住嗔怪着李光姝太胡闹,“你这丫头,竟这般不知礼数,扮作侍卫,简直不成体统!”说着,却又忙不迭地偷瞄慕容承泽的表情,心里急切地盼望着这位少年能相中自己的女儿。
一番介绍之后,当天晚上,夏国公府张灯结彩,热闹非凡。府内上下一片忙碌,为即将举办的家宴精心筹备着。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夏国公府的宴会厅内,一桌桌珍馐美馔琳琅满目。那盘烤乳猪摆在正中央,色泽红亮如玛瑙,表皮烤至金黄酥脆,轻轻一切,“嘎吱”作响,鲜嫩多汁的猪肉香气瞬间弥漫开来,令人垂涎三尺。旁边的清蒸鲈鱼宛如出水芙蓉,鲜嫩的鱼肉在葱丝和红椒丝的点缀下,显得格外诱人,仿佛在向人们诉说着它的鲜美。红烧狮子头个大圆润,饱满的肉丸散发着浓郁的肉香,浓稠的汤汁包裹着肉丸,光是看上一眼,就让人忍不住想大快朵颐。精致的点心也不甘示弱,软糯香甜的桂花糕散发着迷人的桂花香,轻轻咬上一口,甜而不腻,仿佛置身于秋日的桂花林中;酥皮层层分明的豆沙酥,酥脆的外皮与细腻的豆沙内馅完美融合,每一口都让人陶醉其中。
慕容承泽踏入宴会厅,看到这满桌的佳肴,心中不禁暗叹李家的阔绰。但他此刻更多的心思是如何应对这场宴席,毕竟自己是假冒的皇子,稍有不慎便可能露馅。他强装镇定,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随着李彝殷的指引坐上了上座。
酒过三巡,宴席间的气氛愈发热烈。慕容承泽趁着酒意,再次提起之前所讲到的秘籍作为嫁妆给到晋国皇家之事。他看似随意,眼神中却透着一丝急切与期待。
李彝殷面露难色,眉头微皱,迟疑地推脱着说道:“此事还需再想一想。”说罢,他便起身离开席位,走向一旁的李光姝。
李彝殷一脸慈爱地轻声问道:“光姝啊,为父问问你,你对这位少年印象如何?可愿嫁给他?”李光姝闻言,脸上泛起红晕,低垂着眼帘,双手摆弄着衣角,娇羞地嗫嚅道:“全凭父亲做主。”李彝殷看着女儿这般模样,眼中满是欣慰,微笑着点了点头,又转身回到宴席之中。
李彝殷看着李光姝娇羞的模样,心中已然明了女儿的心思,当下便下定了决心。
他神色凝重地叫来两个儿子,目光坚定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李彝殷先是看向老大李光睿,严肃地说道:“光睿,为父交代你一件极为重要之事,你务必要尽快找人抄录一品堂所有武学典籍副本,一丝一毫都不得遗漏,更不得有任何差错!此事关乎重大,你定要谨慎对待,万不可有半点疏忽。”说完,他又将目光转向老二李光遂,郑重其事地吩咐道:“光遂,你要全力配合你大哥处理好这件事。另外,此次你要陪同妹妹李光姝,一路护送这些典籍到汴京。这一路上,你定要护好妹妹和典籍的周全,不得有任何闪失!”
李光睿和李光遂兄弟俩听闻,脸上瞬间布满了诧异之色。李光睿眉头紧皱,面露难色,忍不住开口道:“父亲,这事情如此紧急重大,况且要抄录所有武学典籍副本,这工作量巨大,恐怕……”话未说完,李彝殷脸色一沉,摆了摆手,打断他道:“为父深知此事不易,但形势紧迫,已容不得我们有半分犹豫。”随后,李彝殷长叹一口气,缓缓把前后原委详细地述说了一番。
听完父亲的讲述,李光睿兄弟俩面面相觑,脸上满是无奈与纠结。但他们也深知父亲的决定难以更改,犹豫片刻后,只能齐声应道:“是,父亲,儿子们定当听从您的安排,这就照做。”随即转身,脚步匆匆地去执行父亲交付的任务。
慕容承泽这边一听到李彝殷已答应的消息,脸上顿时绽放出难以抑制的喜色,心中满是得逞后的兴奋与得意。他暗自思忖:“终于成功落入我的圈套,这下大事可成!”
然而,这份喜悦并未持续太久,他很快又陷入了新的忧虑之中。想到长安驿馆那边的情况,他不禁眉头紧锁,担心那里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变化。
于是,慕容承泽再也坐不住了,急切地站起身来,对李家众人说道:“叨扰国公,事不宜迟,望速速准备,越早越好!”那焦急的模样,仿佛一刻也不能再耽搁。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几日后的清晨,李府终于安排好了一切。慕容承泽早早来到府门前,当他看到那满满几车的书卷时,心中不禁窃喜,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仿佛看到了自己计划即将成功的曙光。
他在心里暗暗得意道:“哈哈,这群愚蠢的家伙,终究还是落入了我的圈套。这几车书卷一旦到手,我的大业就有望更进一步。李彝殷啊李彝殷,你以为这是一门亲事,却不知是我精心谋划的棋局。等这些书卷到了我的手中,看我如何凭借它们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伟业,让所有人都对我刮目相看。”
为了确保这一路能够安全无虞,慕容承泽刻意让众人保持低调。他身着朴素的衣衫,带着李光遂和李光姝等一众人,悄无声息地出了夏州城。
队伍沿着蜿蜒的道路前行,慕容承泽骑马走在前方,目光坚定地望着长安的方向。马蹄声“嘚嘚”作响,扬起阵阵尘土。李光遂和李光姝紧跟其后,身后是装满书卷的车辆,缓缓向着长安方向而去。
走出夏州之后,慕容承泽一行人一路经过绥银地带。路途之上,黄沙漫天,风声呼啸。
终于,一出银州,踏入了晋国实际掌控的地盘。慕容承泽勒住缰绳,回首望向来时的路,脸上满是疲惫,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丝放松。他身旁的包金凤也同样长舒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总算这前半段路还算顺畅。”
然而,慕容承泽心里清楚,这后半段路程才是真正的挑战。前路未卜,或许隐藏着更多的艰难险阻和未知的危机。但此刻,他只能打起精神,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困难。
包金凤与慕容承泽骑马并行于蜿蜒的道路上,马蹄声“哒哒”作响。他们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同时嘴里偷偷嘀咕着。
包金凤压低声音说道:“少主,秘籍反正已经到手了,咱们要不要找机会杀了李家兄妹一行人,以绝后患?”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慕容承泽微微皱起眉头,心中不禁思绪翻涌:“虽为了秘籍用计欺骗了李家,但若因此而害了他们性命,我此生都会良心难安。江湖中人,道义为重,切不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想到此处,他严肃地回应道:“不可!我们已经欺骗了李家,怎能再伤害他们的性命?如此作为,有违江湖道义。”他的目光坚定而又正直。
包金凤听了,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敬佩之色,说道:“少主宅心仁厚,深明大义,是金凤考虑不周,我听少主的。”慕容承泽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忖:“希望能顺利将秘籍带回,也再找法子摆脱了李家兄妹才是。”他们继续策马前行。
就在慕容承泽与包金凤交谈之际,邓青云派人匆匆赶来送消息。来人悄悄靠近慕容承泽,压低声音说道:“少主,长安那边晋国真正的皇子启程了,一旦到了夏州,咱们这边就会很快暴露。”
慕容承泽听闻,心头一紧,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迅速思索着应对之策,心中暗想:“事不宜迟,必须尽快想办法瞒天过海。”
随后,他目光坚定地看向来人,说道:“你速去通知邓叔和风叔,我们依计行事…”来人领命,转身疾驰而去。慕容承泽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包金凤骑在马上,心中暗自思忖着接下来的安排。她转身对着后面夏州护送的人马高声说道:“郡主、公子爷,晋国接应的仪仗队伍就在前方准备接应了,我行前去知会一声。”说罢,她一夹马腹,向前奔去。
与此同时,包金凤需离开一阵,心里担忧着慕容承泽的安危,又悄悄使了个眼色,让自己的心腹随从过来,压低声音焦急地吩咐道:“你暗中护着点少主,切莫让少主有任何闪失。”那随从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靠近慕容承泽,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慕容承泽其实根本不慌,他神色从容淡定,目光中透着坚定与沉稳。反而为了让李家兄妹放下戒心,他面带微笑,主动上前。
他骑马靠近李光遂,说道:“光遂兄弟,我微服夏州已完成父皇交待的嘱托,接下来我便安排长安别驾正大光明的带着国礼去夏州,以示两家交好。公子不妨也差人回禀国公一声,也好做个准备。”说话时,慕容承泽目光诚挚,语气亲切温和,让人难以拒绝。
慕容承泽面带微笑,目光诚挚地看着李光遂又说道:“光遂兄,你也知道孤乃钦封郑州大总管,也兼着郑州刺史一职,登封亦是我的封邑。咱们一路走来,也颇为疲惫,不妨先去不远处的登封嵩山礼佛拜谒。一来祈求我晋国千秋万代,石李两家百年交好;二来也可让咱们一同领略中原的山川景色,放松放松身心。长安那边的事宜,交与下人们去处理便好,相信他们定能办妥。”
说罢,慕容承泽的眼神中流露出期待与诚恳,仿佛真心希望李家兄妹能够应允。他心中暗自盘算着,只要能将他们引至登封,自己的计划便能更进一步。
李光遂听到这话,心中不禁泛起了嘀咕:“这晋国皇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如此热情,莫非有什么阴谋?”但看着眼前慕容承泽那真诚的眼神和友善的笑容,又觉得或许他是真心诚意。李光遂犹豫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丝勉强的笑容,说道:“殿下所言甚是,我这就吩咐下人回去通报。”心里却想着,且先看看他接下来到底要做什么。
李光遂听了慕容承泽的话后,满心狐疑地策马来到妹妹李光姝身旁。他神色凝重,压低声音说道:“妹妹,这慕容承泽的提议,我总觉得有些蹊跷。你想想,咱们此番出行责任重大,怎可轻易听从他的安排?说不定其中有什么阴谋,咱们可得小心应对,万不可掉以轻心。”
李光姝却一脸痴迷地望着慕容承泽的方向,娇嗔地回道:“哥哥,你莫要这般多疑。你瞧瞧慕容公子那真诚的模样,还有他说话时温和的语气,哪像是有坏心思的人?我看他就是真心想与我们交好。咱们一路上也辛苦,跟着他去看看中原景色又有何妨?咱们就听他安排便是。”
李光遂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妹妹,心中又急又气。他深知妹妹如今已被慕容承泽迷惑住,失去了之前的睿智和冷静,可又不知该如何劝说。无奈之下,他只得长叹一口气,说道:“罢了罢了,一切小心为上。但你记住,若有任何不对劲,咱们得赶紧想办法脱身。”
慕容承泽见一切安排皆已妥当,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他目光扫过众人,随后明着差人去通知包金凤等人前往嵩山准备。
只见他抬手招来一名随从,低声嘱咐了几句,那随从便领命匆匆而去。安排完毕,慕容承泽转头看向李家一行人,微笑着说道:“诸位,咱们这便出发,前往登封嵩山。”
说罢,他率先策马前行,李家兄妹等人也紧跟其后。马蹄声响,扬起阵阵尘土,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登封嵩山的方向奔去。一路上,慕容承泽看似轻松自在,实则心中暗自谋划着后续的计划。
慕容承泽与李光睿兄妹率领着队伍,几车典籍在队伍中间缓缓前行,一路向着登封的方向而去。慕容承泽骑在马上,看似悠然自得,实则心思深沉。
他的目光时不时扫过那几车典籍,心中暗自思量。风拂过他的脸庞,却吹不散他心中的筹谋。
慕容承泽心里很清楚,这哪里是去游山玩水,其实他这是要去嵩山少林。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暗暗握紧了手中的缰绳,脑海中不断浮现着关于此次行程的种种设想和可能面临的状况。
而李光睿兄妹跟在一旁,对慕容承泽的真实意图毫无察觉,仍沉浸在对即将到来的“游玩”的期待之中。
此时,慕容承泽身后那几车典籍,承载的可是大半个江湖的武学精粹。里面所藏,不乏中原五岳几大派和少林的独门秘诀以及心法、功法的招式等。
少林,一向乃是武林泰斗,其武学博大精深。然而,历经岁月沧桑,部分七十二绝技的孤本、抄本以及其他内功心法有所缺失。若能此刻归还少林这些缺失的部分,那少林必定是感激涕零。这不但能完善少林门派的武功完整,也可了却几代大师的心愿。对于整个武林而言,更是江湖之幸事,中原之幸事。自此,中原汉人自己的东西终于可以完完整整的回到自己人手里了。
不止少林,其他门派所缺失的典籍也都在这几车之中。慕容承泽深知,一旦将这些一一归还,慕容世家此举必会成为一段传颂千古的佳话。各门各派自此也定能结善结缘于慕容世家,甚至会唯慕容世家马首是瞻。
慕容承泽想到此处,心中豪情顿生。他深知自己肩负的责任重大,这不仅是对各门各派的交代,更是为了中原武林的团结与繁荣。他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仿佛已经看到了慕容世家在武林中威望日隆的景象。
慕容承泽目光坚定,心中早有定夺,这第一站非去少林不可。少林在武林中的地位尊崇,犹如泰山北斗,其影响力不言而喻。然而,除了少林的赫赫威名,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在他心中,少林之中有他慕容世家不得不见的几位大人物。这几位大人物,或是德高望重的高僧,或是慕容世家的至交好友。他们的存在,对于慕容世家此次归还典籍之行,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慕容承泽深知,与这几位大人物相见,不仅是对少林的尊重,更是关乎慕容世家在武林中的声誉和未来的走向。他在马背上微微挺直脊梁,仿佛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向着少林的方向坚定前行。
这里说到少林的武林泰斗地位,那可不是浪得虚名。少林寺自隋末唐初起,便在江湖中屹立不倒,一直兴盛至今。
想当年,唐朝武德二年,天下动荡,百姓深陷困苦之中。少林秉持着慈悲为怀、拯救苍生的信念,一众大师僧人毅然挺身而出,协助唐军作战。他们凭借高强的武艺,成功俘获郑国大将王仁则,随即助力消灭了郑国王世充的势力,为秦王李世民一统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
之后,因少林各武僧在唐太宗李世民顺利继位的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少林全寺得到了唐太宗李世民的嘉奖。其中的先师少林方丈昙宗大师,更是被特封为朝廷的挂名大将军,少林之名,一时传遍天下。
然而,随着唐朝后期,藩镇割据,外族频频入侵,局势愈发混乱。唐末一品堂建立,少林众大师为天下苍生着想,一面广纳汉人俗家弟子,传授武艺,以期他们能保家卫国;一面为典籍安危考虑,把众多武学典籍一并带入当时的国都长安,存入一品堂,以供朝廷培养更多将士抵御外敌。
岂料风云突变,大唐突然覆亡,一品堂被李姓党项贵族迁往西北夏州。少林众僧随即撤出一品堂,奈何在那朝不保夕的战乱中,还是有多项典籍遗留于一品堂,未能及时撤回。这也成为了少林一段沉重而无奈的过往。
那时候,少林寺方丈明灯大师双眉紧锁,满面忧色。他望着寺中的古佛青灯,心中忧虑重重,既为少林的前途命运担忧,怕恐遭此乱世劫难,又对天下苍生的苦难心怀悲悯。
明灯大师常常踱步于庭院之中,望着天边的风云变幻,喃喃自语:“不知这乱世何时才能结束,苍生受苦,吾等佛子岂能坐视。”他深知,仅凭少林众僧之力,难以改变这乱世的局面,但仍怀着一丝希望,只愿尽快有英雄能人出现,结束这无尽的战乱,定鼎天下,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为此,明灯大师和少林其他众位高僧商议后,决定继续广收俗家弟子。他们不仅传授少林绝技,更注重培养弟子的品德和胸怀,期望他们能将少林绝技发扬光大,最重要的是能有人心怀天下,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在少林的演武场上,明灯大师亲自督导弟子们习武,他目光炯炯,声音洪亮:“徒儿们,习武不仅为强身健体,更要为天下正义而战!”众弟子齐声回应,声震云霄,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誓要成为那心怀天下的英雄。
因为少林寺的广收俗家弟子这一举措一直延续,时至今日,少林已招收了来自全天下的众多英才。在众多的俗家弟子中,除了江湖上的各路豪杰人士和庙堂大臣的子孙外,你方唱罢我登场的皇家贵胄更是不胜枚举。
其中,便有慕容承泽想要尽快结交的燕国后裔慕容家子弟。如慕容延钊以及他的儿子慕容德业、慕容德丰和慕容德琛,还有慕容延卿和慕容延忠等人。这一脉的慕容家族人员,皆是当年南燕皇家的南迁一族。他们历经风雨,迁徙至中原,之后便一直忠心耿耿地效命于汉人朝堂。
慕容延钊英勇善战,在战场上屡立战功,为朝廷的稳定立下汗马功劳。其子慕容德业、慕容德丰和慕容德琛,也皆具才华,或擅长谋略,或武艺高强。慕容延卿足智多谋,慕容延忠忠心耿耿。这一族慕容子弟,凭借着自身的能力和忠诚,在汉人朝堂中赢得了尊重和地位。
现如今的慕容承泽也是受父亲慕容龙城的嘱托,深知一定要积聚更多慕容家族的力量,绝不能再如一盘散沙般各自为政。
然而,谁又能想到,在少林这众多俗家弟子之中,有一位便是未来大名鼎鼎的宋朝开国太祖皇帝赵匡胤。赵匡胤与赵匡义兄弟二人,胸怀壮志,早已结交了慕容家的一众兄弟,还有李处畴、李处耕兄弟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