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常遇到这样的人,我即使不喜欢也就是打声招呼便回避。
但这人吧,一旦有了生气儿,就没办法再回到对外界无感的地步,那嫌恶便自然地带在了脸上。
张怡漂亮的眼睛一转,便看出了端倪,当着杨副所的面儿竟然跟我比了一个口型。‘我也讨厌他。’
我挤眉弄眼地示意她低调。她却不阴不阳地说道:“您张口闭口地精神病人地叫着。我是没有名字吗?还是说精神病就是我的名字?”
“您这个为人民服务就是这么服务的?不管我是不是生病了,您都不应该这么称呼我,这是做人最基本的尊重。如果您做不到,就不配这两个笔划。”
刀子一样的话,差点将我噎着。这家伙太敢说了。关键,此时我后知后觉地发现,她下他面子的时候我还在……
撤得慢了,属实是我的问题。
但偶尔当当池鱼,听听别人被怼也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毕竟这要是在所里,有着上下级关系,敢怒不敢言,被怼的只能是我们。
“行啊。几天不见,嘴皮子厉害了!真当我们处理不了你是吧。”
杨副所显然是动了肝火。
“我怎么了您就处理我?不让您叫我精神病,您就处理我是吗?”
张怡的思路清奇,揪住他的问题不放。
“你少在这里狡辩。我问你,是不是你跟踪的人家,是不是你骚扰人家了!”
张副所气得脸色发红,整个圆脸跟个红盆子似的。
“我哪儿跟踪他了。我在马路上,在自己的车里待着。怎么着这条路只能他走,我不能走是吗?”
“再说了,您见过哪个跟踪人的还上去主动打招呼的?”
“我是看到他从这里过,正好问问他我朋友的事情而已。谁知道他反应这么大。”
“杨副所,我问您,正常情况下,有熟人问您点事情,您会二话不说就报警吗?”
“明明是他不正常,怎么反倒怪起我来了。到底是我有病还是你有病啊。”
……
一顿猛如虎的辩驳,不仅让杨副所的脸由红盆子升级为紫盆子,也让我心生退意。
好强的攻击力,今天的池鱼是不能再当了,不然就不是被殃及的问题了,而是要变成烤鱼了。
一溜烟儿地逃跑之后,身后传来噗嗤一声笑。
这个张怡……绝对是故意的。我就不应该担心她,以她的聪慧和刚刚那张利嘴,完全能应付眼前的这点事儿。
回到办公室时,我还在想着这些天的事情。说实话,今天在派出所里见到张怡,我很高兴。
至少证明她还是好好活着的。
在我的潜意识里非常害怕身边的人离开。尤其他们跟我讲了几个灵媒社成员死亡或失去联系的事情,就更让我担心了。
不过我的这种开心没持续多长时间,因为张怡的改变更加让人不安。
自古以来,女性的复仇都带有特殊性,受限于自身条件,她们很少采取暴力的方式,多是迂回取胜。
一旦她们决心报复,会更有耐心,会更有韧性。
照张怡今天的表现来看,她显然是有了目标,甚至有了周密的计划。
绑架?她一个人做不到……
投毒?不行,王玲玲还没找到……
就在我越想越离谱的时候,三桑打来电话问:“你有时间吗?”
“有时间。”我回答得很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