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太太高兴得乐呵呵的笑:“你这傻孩子,你迟早…”要嫁出去四个字,及时的杀住了车,觉得现在说不合时宜,立马改口:“迟早的事,祖母等着你。”
“那我送祖母回去。”柳嫣思绪未完全回来,未曾注意到祖母话语的迟疑,搀着往回走。
柳老太太没再说什么,她也想在好好看看她的嫣儿,就顺从了柳嫣的意思。
从静雅堂出来,柳嫣来到了大伯父的闲云院,刚进院门口,才走了一半的路程,大伯父大伯母就迎了出来。
大伯母陈慧娴走过去,亲切的拉着柳嫣的手,熟络的柔声道:“一早听说你去了老夫人屋里,本想过去看你的,你大伯父偏说母亲与你都喜清净,便没去,可好些了?”
柳嫣福了福身行礼:“侄女见过伯父、伯母。多谢伯父、伯母这些时日的操劳。现下已是好多了,让家中费心了。”
“都是一家人,你安心修养便可。”伯父柳宗培先开了口,伯母陈慧娴也连连点头回应柳宗培的话:“是呀,是呀,你安心修养即可。”
“姐姐,姐姐,她们都说你病了,你好些了吗?”
三人都顾着说话,没注意到柳孝淮的走近,听到声音柳嫣低才头一看,是柳孝淮弟弟,立马蹲下身子,笑着说:“姐姐好多了。”
柳孝淮一脸的天真烂漫,笑脸盈盈:“那我可以去找你玩吗?她们都说你病了,不允许我去。灵儿姐姐天天去学堂都不能陪我玩。”
柳嫣摸着他白嫩的脸蛋:“等姐姐完全好了以后,找你玩好不好?”
陈慧娴看着他们两的交谈,心里也觉得甚是开心,就好像突然回到了以前一样。看了柳宗培一眼,两人对视,都知晓对方心里所想,都明白,脸上欣慰的笑着。
见柳孝淮点了点头,她起身:“今日就是想告知伯父伯母,我已经无大碍了。”
“嫣儿好了便好,你这身子病了这么久,还是要好好恢复恢复才好。”陈慧娴还是担心,毕竟突然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虽然顾念着她未时常去看,但也偶尔去,去也是看看,并未说上话。也时常问青二,但说的情形与自己看到并无二异,对于走到眼前的人,其实也是异常惊讶,不过是已经有一会了,也算稍有缓和了。
“嫣儿明白的,伯母挂念了。今日确突然就不打扰了,嫣儿还要去一趟二伯父的望江院,就先告辞了,嫣儿过几日再来。”她想着既然自己打算重新开始,便要好好的做好柳家小姐的本份,总要对身边的人好些,毕竟他们都是真的爱护自己,而且日后要做之事可不是自己孤身一人能完成的。
“他们今日都出门了,不在,明天再去吧。”柳宗培想到了今早在大门处看到的画面,立马提醒柳嫣。
柳嫣想想也罢,那就改日:“好,还要去祠堂一趟,侄女就先告退了。”
柳宗培夫妇看着柳嫣,心里担忧但也不好直接问询,只好面上笑着示意没问题,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
柳嫣越是走近祠堂,脚步越慢,红着眼眶推开祠堂的门,走进了进去,看着父亲、母亲的牌位,眼泪唰的流了下来,跌跪下去。
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些时日,她日日都在悔恨,明明自己小时候有一次梦到过父亲,母亲坠崖的画面,明明自己可以阻止的,这样父亲、母亲就不会离开,可是自己却没有当回事,她愧对于她的父亲母亲。
那次是那时候父亲刚刚把秋千做好没几天,起先新鲜,日日去玩。突然有一次在秋千处玩,就不小心掉湖里了,然后就发烧生病,梦到了父亲,母亲坠崖的画面,与现在的梦境一模一样。
那时候她猛哭不止,抱着母亲说:“我不要你跟爹爹死,我不想跟你们分开。”但母亲则是很温柔很温柔的拍着她的背,笑着对她说:“是不是做噩梦了?没事的,乖乖不哭啊。都是相反梦里的,我们都舍不得离开嫣儿,父亲和母亲都会一直一直的陪着嫣儿,看我们嫣儿做最漂亮的新娘子。”
泪水在不断的往外流,不可控制的哭出了声,她清楚的记得,那时候母亲才刚怀有身孕,还是出事的前一日晚上,在慧恩寺母亲为了哄她,拉着她的手问她:想要妹妹还是弟弟?她记得当时很高兴的说:灵儿妹妹很可爱,想再要一个弟弟。她还摸了摸母亲的肚子,笑着看着母亲指着肚子说:是弟弟,是弟弟,母亲也被她逗得咯咯笑。
“为什么!上天那么残忍,明明让我提前知道了所有,却不肯给我一次,从来的机会,就一次,都不愿意,女儿祈祷了许久,也等了许久,也许一切都注定了吧,那女儿就按照上天给的路走,为你们报仇,也算此生无憾了。”柳嫣嘴里带着愤恨的嘟囔。
“小姐,小姐,小姐。”青儿听见了哭声,有些着急的换了几声,好一会都不见回答声。
心里有些慌,一下就推开了门,见还在跪着,身子在抽动,也没进去,站在门口看了一小会,心想总还是要哭一哭的,就作罢,又关上了门。
青儿在门外也是红了眼睛,她也很怜惜小姐,但她无能为力。
青儿比柳嫣儿大两岁,作为家中下人生的家生子,她也算得上是与柳嫣一起长大的,只是后来长大一些才跟着柳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