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雨常来得很无理,不知什么时候便会突然淅淅沥沥地下起来。
凄楚清寒,自带一抹厚重的悲伤气氛,而杨朵的心情却要比这场凄厉的秋雨还要沉重,悲泣。
院门长廊上,望着身边双手捧着红色梨花木盒,一脸平静,目视前方,好似在赏这秋雨的简易。
她第一次没有将目光全部落在他的身上,而是在他怀里的那盒子上,盒子上面还有一封未被拆封过的信。
红色梨花木的盒,她记得那是院长妈妈很宝贵的东西,可里面是什么东西?
她不知道,也很好奇。
但向来在整理时,即便是上了锁的盒子,也会被简易打开,这一次却没有。
因为这个箱子,有它的归属了,逝者已经为它寻了归处。
那这箱子的开启与否,便是它的归属者,有着全权决定的了。
跟在他身边这些时间了,杨朵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了。
对于一个遗物整理师来说,在面对逝者的所有东西,他们既有归纳处理的权利,但所有的一切也必需是建立在那些逝者的意愿之上。
若是逝者早已在自己那些遗物中为它们做好了规划,那作为遗物整理师,便要严格按照他们的意愿处理了那些东西,即可。
而现在他怀里的那盒子,便是逝者,院长爸爸早已安排好的意愿,如盒子上面的那封信,信奉上所写:吾女杨朵亲启。
盒子的归属便是她杨朵。
那是她的院长爸爸,给她最后留下的东西了。
所以她真的很想知道,那里面是什么?
还有那信里面都写了些什么话?
定是院长爸爸最想对她说的话吧!
可惜她现在无法亲手接过那木盒了,也无法亲启那封信了,再无机会了。
现在唯有将希望寄托在还未来此处的杨宇身上了。
因为是逝者之物,之愿,所以简易要亲手将东西交给请他来的人手里,也就是杨宇,再由作为逝者儿子的他全权安排了。
只是杨宇今天似乎有些忙,电话里十分歉意的表示自己还需半个小时才能来见他。
简易只好站在这里等候了,多等半小时于他而言也是无所谓。
低眸看向怀里木盒上那封信,他微微启唇:“...杨朵~”,唤出了上面的人名。
“嗯?”,杨朵听见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的就应了一声。
“……”。
愣了两秒后,才反应过来,男人只是在念信封上她的名字,又看不见她。
那杏眼里失落尽显,“你应该不会记得我,更不会记得我这名字了吧”。
不是疑问,而是直接肯定。
她并不认为简易会记住自己,因为自己本就是个存在感极低的一个人。
但他的声音清冽又温儒,明朗悦耳,只是自己的名字能从他口中说出来,她就已经满足了,记不记得,又有什么关系呢?
没有关系。
只要她自己能记得就足够了。
时间随着廊外的雨嘀嗒~嘀嗒,一秒一秒地转动着,有些微寒的秋风轻敛起了简易身上那黑色风衣的一角,他依旧身姿挺拔的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地等待。
杨朵虽感受不到秋风的凉意,但在这相同之地,不同景前,她的思绪还是被这风带回了那一天...
十六岁那年的夏至,绿意盎然,充满书香之气的校园,却又藏着些许枯燥乏味的数学课堂之上,杨朵正认真地听着课。
“杨朵,杨朵”。
突然班主任出现,将她给喊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