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桥两条腿忐忑地踱步上前,站在他身侧,温柔的海风携着月色吹来,墨色的长发和洁白裙摆同时被吹得凌乱,勾勒出纤细匀称腿型,像极了未入尘世的人鱼女。
男人起身,轻抬手臂,椅子被稳稳地拉过一旁,修长温热的指尖拉过她的手,有分寸微微隔开些距离,俯身,攥紧她的手指。
指节薄薄的,轻轻的磨砂感刺激她的感官神经线。
他的碎发不知不觉已被海风吹干,是宝格丽沉香味的洗发水,钻入她的鼻息,叫她气息混乱。
夜晚的海风吹得爱把人心吹得杂乱无章,明明离那样近,又那样远,想靠近又不敢靠得太近,变态的想和他在这边海域呆很久很久。
口红完全由他主导,一笔一划,写下‘徐沉渊’,如此行云流水的行书,似国博里赵孟頫那幅《洛神赋》的字体。
那样洒脱,斩男色口红好似下一秒就要断掉,男人手劲拿捏适度,偏偏没断。
温桥侧过脸看他,入眼,是男人鼻梁骨上微起伏的驼峰,轻轻吐出,“徐沉渊。”
男人微微阖眼看她,“嗯?”
低沉磁性的嗓音如拨动低音琴弦,比海浪拍打的声音还要好听万倍。
她抽回手,徐沉渊沉腰落座,随意坐在一旁。
温桥在他名字后面写下‘温桥’。
徐沉渊似乎不太理会她这些暗戳戳的伎俩。
温桥突然问,“先生,也是出来旅游?”
像他这样高位的人不该孤身一人坐饮酒坐,美人做伴、花前月下饮酒才适他。
徐沉渊放下酒杯,与桌案玻璃之间相互碰撞有些沉,半阖着眼睨她,亦是警告,“别乱打听。”
温桥懒洋洋倚在沙发椅上,提起桌案上一溜饱满葡萄,捻下一颗往嘴里放。
“这条船上还有别的卧底,今天那两人只是打掩护。”
这是肯定。
问过卢庭先的同事,他下班没事爱来几把王者。
事发后他就换号了,原先的号没见登过,这个号的实用名也不是他自己的名字,大概也是从别的玩家手里买来的。
温桥也是误打误撞碰碰运气,卢庭先今天下午的账号还是个国服号,要不然他也不会打这么久都上不了王者。
不对,那款游戏就是眼前这位开发的。
闹了半天。
徐沉渊放下玻璃杯,似笑非笑看她,“还算有些本事,不算笨还有救。”
能被那群老家伙瞧得上的,多少还是有些东西的。
说起案情,温桥眸光溢彩,天真的问,“谁呀?有线索了?”
徐沉渊笑意荡漾,“这还要我帮你找,干脆把岗位调到十字路口去看红绿灯算了。”
不愿意同她分享,温桥一口拖长的京调,“切,瞧不起谁呀?自己找自己找。”
男人沉默不语。
准备工作要是没做好,那她不是白混了呗,温桥笑着继续说,“今天我在跟他打游戏的时候,有叫技术部入侵过他的手机。”
徐沉渊眼底掠过一丝意外,很快就过,指尖轻轻敲击在玻璃桌上,示意‘继续说。’
温桥话锋一转,右眼波光盈盈冲他眨眼睛。
“他又长得不好看,谁要真的跟他打游戏。”
徐沉渊“.....”
她突然抬起手撑起白嫩的脸蛋,认真看他,“先生长得真好看。”
像极了讲师课上趁机偷懒耍滑的女学生。
徐沉渊稍稍往座椅后一靠,剑眉轻挑、半带轻笑:“说说,哪好看?”
温桥望向远处辽阔的海域,“哪都好看,比月温柔,又比海深沉。”
发声像随风而来绵绵的细雨,柔柔的,一点点浸入人心。
徐沉渊笑着顶腮,“温柔,过来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