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睡熟,她才起身打坐。
运转了两个周天,聚了两滴元素水,她将其中一滴喝下,另一滴存着。
…
第二天,早上吃过一碗杂粮清粥,杨老汉居然让周絮带三房其他的孩子、主要是男孩一起读书。
周絮才不接这吃力不讨好的活儿呢,连连摆手,“公公羞煞儿媳了,儿媳就认识几个字,根本不懂书中深意,万一教岔了,误导了侄儿们,岂不是过错?不妥不妥。”
杨老汉道:“你太谦虚了,我觉得你教得很好。”
周絮道:“儿媳不敢当。读书是大事,马虎不得。林生是个读书的好料子,应正经上私塾才是。”
朱氏早就急了,这会儿才找到机会开口,“是啊,爹,读书开蒙是要向圣人磕头拜祖师爷的,哪能随随便便啊。”
杨老汉见周絮铁了心不肯,也不好勉强,思索一会儿,道:“你兄长那个私塾,是怎么收学生的?”
他们镇没有书院,只有一个老秀才办的私塾,周大哥便在那里教书。还有两个个童生办的小学堂,不过无甚名气。
周絮道:“拜师礼要备上拜师礼,约二两到三两银子。一年为两期,每期束脩二两银子,凡年、节、夫子寿辰,也要送礼。这只是学费,还需要添置书籍,学子校服,文房四宝等,有各种档次,最差也得三两银子。”
也就是说,光是进学就得花八两银子。
一家人倒吸一口气。
杨老汉道:“你兄长在那里,束脩可不可减免些?”
周絮道:“自然是可以,只是束脩少了,礼就得多些,毕竟私孰里还有其他夫子,他们拿的钱少了,就怕对侄儿区别对待,也怕其他学生知道,对侄儿有意见。”
朱氏道:“是啊,爹,咱们不能为了省一点钱,就因小失大。”
杨老汉默然。
杨家五十亩地,这两年收成都不好,刚够全家人糊口,养鸡养猪织布,打短工等维持日常开销,最大的收入是做木工,父子四人一年忙到头能落五十两左右,可若是有人生病,或者亲戚间人情往来,一年得支出至少十两,丁税地税一交,真是不剩什么了。
周絮曾听到二老讲私房话,知道杨家现在的积蓄连一百两都不到。凑合过日子还行,送孩子上学可不容易。因为不仅是杨林生,三房的田生也四岁多了,四房的坡生三岁,总不能送这个不送那个吧,三个都送,别说杨家,就是村长家也送不起啊。
朱氏抹起眼泪,“大郎记性可好了,是读书的好料子。又是杨家的长孙,可耽误不得啊。”
老关氏道:“哭什么哭,晦气!”
杨老汉道:“书肯定要读。只是这两年地里收成不好,左右他年纪还小,过两年再看看吧。”
朱氏抱着杨林生哭得不能自已。
杨林生也满脸失望,眼泪在眼睛中打转。
周絮心中毫无波澜。
杨林生的确是读书的料,若他是自己的儿子,或者跟自己关系更好一些,她不是不能支持。可朱氏想卖掉她的女儿,又险些害了她和她腹中孩儿,这是大仇。自己不使绊子,已是最大的宽容了,帮助他,绝无可能。
而且不知为何,她的内心深处极为厌恶对方,甚至能称之为恨,这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她不知其解,但遵从了它。
对杨林生有了提防。
杨林生上学的事情,只能暂时搁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