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同桌结束后,他们便进了同一所高中,煦星进了重点班,而文夕则是咬着尾巴进入了那所重点高中,所以她在最差的班,为了摆脱掉垫底生的名号,她便很努力去学习,教室里她永远是来的最早走的最晚的,寂静的夜晚每当她碰到难题时,总能在窗户外看道煦星的身影,她会赶忙的跑出去请求着煦星讲解一下题目。这样的时光渡过了一年,她的成绩扶摇直上。本以为生活就这样美好的过下去了,然而一个暑假却改变了她的命运。父亲车祸躺到了病床上,母亲夜里总在那偷偷的哭,家里还有个比她小了几分钟的弟弟文朝也在念高中。开学那天她带着文朝报完名后,偷偷的跑出了校园,这一离开便就在没回来,尽管父母不舍,可是赤裸裸的现实摆在那,最终她被送往了工厂。她以为此生都不会和煦星再有任交集了,没想到在她二十二岁那年煦星又联系上了她,那是正值第一次自考失败,心灰意冷,煦星从此通过电话亦师、亦友、亦兄的陪这她渡过了四年时光。
“你好,到地方了。”司机的话打断了文夕的回想,她赶忙付钱下了车。风依旧是那样的凌冽,她合起了大衣跑着进酒店,回道房间里她便就先洗了热水澡,温热的水能冲走一切疲乏。洗完出来便就开始收拾行李,这一站已经结束了,下一站她将孤独前行。
煦星到了住处安顿好父母后便就躺到自己的床上,他打开电脑,找到文夕的微博,微博里大都数记录的都是别人,文夕自己的却只有寥寥数张,煦星反复看着那几张照片,那张笑脸从学生时就是那样的灿烂,他想到了第一次看到文夕那灿烂的笑容,是他将书借给文夕的时候,文夕笑的像是盛开的牡丹花,他从没见过如此灿烂与纯洁的笑容,从此他开始有了第一个好友,三年的同桌,让他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等到高中时,他们已不在一个班,他看到那张笑脸的机会就屈指可数了,不得不每天下晚课时绕到文夕的教室,如果看到的是张笑脸,他便看上一眼就走了,如果看到的是紧锁的眉头,他便就敲一敲窗户,文夕抬头看到他那紧锁的眉头便就会不见了,换来的是张笑脸,她的牙齿洁白整齐,上扬的嘴唇像一轮弯月,婴儿肥的脸蛋,微翘的下巴,那双清澈的眼睛,似乎所有美好的一切都聚集在了那张脸上。他会被文夕请进教师当一回小老师。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年,他便再没见到文夕,直到四年后他电话联系上了文夕。
煦星摸了摸插在口袋里的那支钢笔,那是文夕送他的谢师礼,他将笔抽出来,上面的字还清晰可见。煦父敲响了煦星的房门,煦星忙把文夕的照片关掉,煦父走进来坐到儿子床边,笑问道:“在看什么呢这么出神。”煦星道:“在看文夕的微博。”煦父笑道:“让我也看看。”煦星将电脑转向父亲那边,煦父看着里面有很多健雄的视频忙问道:“这孩子是谁啊,看着倒是挺秀气的。”煦星道:“以前孤儿院的一个孩子,不过现在已经被人收养了。”煦父点开了那视频,看着视里的健雄一直握着个球在抬手臂,忙问道:“这孩子这是在干什么?”煦星笑道:“做康复训练,他生下来一只手臂就抬不起来,现在已经能抬过头顶了。”煦星将一年前的视频打开给了煦父看,说:“这还是他在孤儿院的时候,你看拼了命也就只能抬这么高?”煦父道:“那他后来怎么好的。”
煦星将文夕他们帮助健雄的事有跟父亲说了一遍,煦父听完连连感叹道:“文夕这孩子,真是难得。走把这也拿给你妈看一下,好好的腿说不走路就不走路,看看人孩子,让她也好好跟人学学。”
煦星道:“爸,妈那是心病,跟这不一样。”
煦父叹道:“她叫自作自受,当初我就不看好苏雨,她还非一意孤行,出那馊主意,把你害成这样,她到好来个先发制人,还得让你整天哄着她,你不该那么惯着你妈,你看看她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我看这文夕倒挺能治你妈的,你看,文夕让她走路,她一句也不反驳,乖乖的就起来走了。在我们面前完全像个瘫痪的人,回到家我得好好整治整治。”
煦星听了不禁笑了,然后说:“爸,你也不能太狠了。”
煦父道:“我有数,怎么样想不想再把人家追回来了。”
煦星沉吟了片刻道:“她说她会来找我!”
煦父笑道:“好事多磨,要没之前那顿折腾,就你妈那势利眼,就是文夕以前不走,恐怕也不会让你把她带回家,现在到好,没任何后顾之忧了。”
煦星道:“爸,你不知道文夕现在有多优秀,我反而没以前那么有底气了。”
煦父道:“你不用说就看那孩子的作风我也能看出来,你还是那个我引以为傲的好儿子,把心结打开就好了,别想那么多?看文夕每天乐呵呵的多好,谁见了都喜欢。行了我回屋睡了,你也早点睡!”
煦父回了屋,煦星又打开了文夕的照片,那张笑脸,就像那满树盛开的樱花,让人有无限美好的想象,他不禁将手指放到了唇上,好像能感受到文夕的气息,脸上露出一丝微妙的表情,忽然又觉自己很傻,忙的将手放了下来,内心不禁再那暗暗的嘲笑自己。屋外的北风吹的很响,严寒马上就要到了,煦星放下了电脑钻进被窝,仿佛感到了一丝寒意,他将被子裹的更紧了。
一轮红日从山后升上来,寂静的大地被打破,城里的人早早的起床,奔忙在各自的生活中,文夕拖这行李,离开酒店去往车站。煦星叫起床上的母亲,和父亲收拾完行李后,也赶往车站。人山人海的车站里,煦星带着一丝希望在那搜索着文夕的身影,他相信只要她还在车站里他定能找到她。文夕已经上了火车,她的身旁依旧坐着位男士,可惜不是煦星,她望向窗外,想着这几日发生的一切,她感谢老天爷给了她这一场美好的相遇。
煦星带着一丝的失落和父母蹬上火车,安顿好父母后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旁边的座位是空的,他放开了桌板,拿出了笔记本电脑,刚打开便听到了一个声音:“抱歉,能让一下吗?”他猛的抬头,却又很快低了,将桌板收起后让开道。
“谢谢!”
“不用”
回去的路比来时漫长了很多,来时他真希望那趟列车永远都不要有终点。
回到家后,煦星第二天就回城上班去了,他刚回到城里就跟文朝打了电话,约着晚上聚一聚,文朝欣然同意了,煦星早早的来到了约定的地点,越进冬天,这天黑的越早,不到五点外面已经暗了下来,天上的星星都落到了地上,颜色却要丰富的多,七彩的霓虹灯,闪亮的路灯、排成长龙的车灯,将这城市装点的没了黑夜。煦星看的正愣神,文朝跑了进来。
“抱歉,抱歉,来晚了,来晚了!”文朝人还没走到声音先到了。
煦星站起身迎了上去,俩人握了握手、有拍了拍肩,才落了坐,文朝抱怨道:“咱都多久没见了,我还以为你看不上我这朋友了呢?”
煦星笑道:“哪有,之前太忙了。”
文朝已经听说了煦星离婚的事,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虽然煦星从未对外说过,可那些好事的人,总是收罗着蛛丝马迹的将这事传开了,文朝也是听同学说的,他不知道该不该安慰煦星几句,想了想还是没提这事。笑问道:“说吧什么风让你想起我了。”
煦星道:“怎么只是想见你不行吗?”
“当然行,我求知不得呢?以后可得多聚聚。”
俩人寒暄了几句后煦星突然开口道:“我离婚了,快一年了。”文朝没想道煦星自己会说出来,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煦星笑道:“怎么很意外!”
“没有,之前听到过一点风声没想道是真的!怎么样现在还好吧!”
“还行,刚带我爸妈去了趟BJ回来。”
“你去BJ啦,我姐前两天也去了。”
煦星笑道:“我碰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