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传来哒哒哒马达发动的声音,一辆农用三轮车车斗上扣着一条黑色的橡皮艇,车后面的排气管冒出阵阵浓郁的黑烟,车前面是一辆面包车,两辆车停在不远处,应该是来海里结伙钓鱼的人?我心想,我家楼下的大哥,喜欢海掉,鱼钓的多了就拿回来给楼道里的乡亲们分分。面包车门打开,车上下来5个人,都穿着红色的石油工服,他们走到三轮车前,卸掉上面的皮艇,从车后斗上扔下大捆红色的线,帆布制的工具包,其中三人穿上防水的齐腰皮裤,两人穿上简易救生衣,5个人抬起皮艇,向沙滩走来,如果这些人换身迷彩装,在武装些军事装备,会让我觉得他们是特种兵,在执行特殊的任务或是军事演习,可是眼下这身装扮,我大体猜出他们应该是搞石油勘探的,皮艇放在海边,他们回去又搬了些不知名的设备,准备就绪之后,开面包车的司机,来到他们身边,拿出一叠文件读了读,然后让他们准备作业的人员在文件上签字。司机又从文件夹里拿出一张折叠的图纸,展开,用手在很大的图纸上比划着什么,时不时拿夹在耳朵上的铅笔做个标注,应该是在核实或者布置今天的工作任务。很快他们把皮艇推到海里,在沙滩与海水的交汇处都上了皮艇,拿出木桨,慢悠悠向距离沙滩不远处的海里横向划去。
日头渐高,沙滩上带孩子们来这里游玩散心的家庭渐多,孩童的嬉闹声让海边更加热闹。我顺着沙滩上的痕迹追踪着一只章鱼,抬眼看,是躲到了3米远的石头缝隙下面,追过去,准备翻石块。内心兴奋满满,看来这是笔大收获。“海洋?你怎么来这了?”我回头,是许久未见的发小周霏怡,我们住一个运输大院(海运小区),在运输大院子弟学校一块上的小学,初中,班里四十来号人,多数从会战时的村落(八号站)一块住进石油运输大院,朝夕相伴玩耍,陪伴至少有十年,她学习好,初中升高中考到淮州市上的油田二中,而我学习费劲些,就近慢城上了十九中。
虽住一个大院,但是初中过后,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只是听说她本科在湖北上,我见她穿一件露腿牛仔短裤,一件百色T桖,身材匀称微胖,皮肤白皙,眉毛弯弯,眼神深邃含光,扎一条斜马尾。未等我开口,她便接着说道,“我跟我姐还有姐夫到这里玩,你现在在哪里?”我道,“刚毕业,在盐城镇理想化工厂打个零工。对了,我上次碰见文贞了。她说油田要招工了,解决一部分油田子女就业问题,你打算回油田吗?”霏怡道,“我还有一年毕业,听说招工要毕业证和失业证,而且招工持续性很久,等我毕业再看看。”
“最近跟发小谁联系了?”我继续问她道。她说道,“高雅奇,曹菡芝。”我会心一笑道,“菡芝怎么样?我的小学同桌,那会语文课默写课文,我总有些段落想不起来,多亏她轻声提醒,数学课的作业算不明白,无法完成,第二天早上会抄她的。小时候她有些偏胖,不过都说女大十八变,她如今如何?”霏仪听我说完,莞尔一笑道,“她还是那样,这几年零食吃的没胖就不错了,她在琅琊镇职工医院实习呢,以后没准就在那上班了,你可以去找她。”我很吃惊得说道,“天!真么近,有时不回家,走几步,去大超市逛还路过她们医院。”霏仪道,“你手机号?她先毕了业,我们联系才恢复频繁,上学那会就聊个Q。简单发个祝福短信。”我记了霏仪的手机号,要了菡芝的手机号。道,“前阵子,我还在大院见到她爸了,也没问她的情况。”雅奇呢?”我又问道。记得雅奇家养了好大一只宠物狗,长到的有半人高了,去她家玩那狗很安静的来回屋里晃悠,雅奇她爸是丹阳采油厂三矿人力协调部科长,是最早搬出运输大院,50房换70房,享受干部待遇的人,初二上半学期,雅奇也跟着转学走了,油田二十六中,离现在的家近,我们觉得好远的地方,如今油区道路交通发达,机动车遍地,去她那开车也就不到十分钟。霏仪说道,“雅奇在淮州市里,油田的一所幼儿园当老师。目前还是实习生,她毕业没多久就分去了那里。”
“斌哼呢?他毕业忙什么呢?”霏仪问我道。我说道,“前阵子给我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休班回去,找他一块打篮球呢,他也毕业了,在他舅开的联想电脑店里,卖电脑以及上门维修电脑。”小学三年级霏怡与大先生坐过半年同桌,大先生上课调皮捣蛋,作业经常不写。被送回家,请家长如同家常便饭,有时候霏怡,有时候我总把他送回去,跟他家长说明情况。斌哼偏科严重,对计算机课和社会课情有独钟,这两门期中,期末考试稳居第一。
跟小白打个招呼,让他自己先挖着。与霏怡沿着海边边走边聊,内容多是些关于大院里一起生活,学习的伙伴们的玩闹囧事。话题从一个发小换到另一个发小,又说起眼下的招工,若都回来,子承父业,分配在同一个公司不同的单位,也算是又都在一块吧。分别时,霏仪说等今年寒假大家都回来,联系班长王子坤,我们这些发小聚聚呀。我说好,多年以后,多数人招工回到油田。建设,发展油田,却哪曾想到,这次聚会是人来的最全的一次。骑车回厂的路上,我心里一个不落的点着这些发小的名字,朝夕相处时玩闹的情景如昨天一样,小学,初中,几乎一块完成了九年义务教育。期待再次与各位相见。耳边传来海浪击打岸边的波涛声,远处渔船的沉闷鸣笛声,风吹过,路边梧桐树上泛黄的叶子随风飘落。我知道,我即将要步入社会,也不知未来等待我的是什么?随它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