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懵逼的于樵站在原地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自从自己进入小男孩身体到现在貌似除了第二天见过家主一面外就没有见过这个家族的其他长辈,甚至连说要召见自己的老夫人都杳无音讯,虽然于家直系成年人多数被安置在外,但是好像影子般的生活状态,也让于樵觉得自己存在的模糊而无意义。
不过于樵总算是反应够快,见所有人都在行礼便也跟着作揖行礼,嘴巴里咕咕哝哝地随着大溜喊:“见过七姨娘。”,等所有人起身,自己便也缓缓站直,接着看戏。
七姨娘倒是没有在意于樵的慢半拍,只是笑意晏晏地走到于仪面前,看也没看一旁满脸愤懑的梁长老和全身上下已经血肉翻飞的梁野,如同闲叙家常般对于仪笑道:“我们仪小主难得出来看看太阳,这就跟表弟玩笑呢?”。
于仪自从这所谓七姨娘到场后便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听了七姨娘的话后却莞尔一笑,接口说道:“仪儿只是出来逛逛园子,顺便管教管教下人罢了,”说着,面含笑意,眼角余光略过梁长老与梁野,继续对七姨娘道:“只是这梁家的子弟太不成器,七姨娘在咱们于家苦拼苦熬撑住的位子,仪儿担心被族中不肖子败坏光了,倒是有些越俎代庖,七姨娘要生气了呢?”。
“仪儿说的哪里话?在这大园子里,姨娘看就数仪儿院子里的使唤人懂规矩,只是平时见面太少,没机会跟仪儿好好请教,倒是今天知道了身教胜于言传的道理。仪儿要是得空,不如跟姨娘到我院子里帮忙立立规矩?”,七姨娘仍然满面堆欢,但是言辞间机锋满满,所谓笑里藏刀不过如此。
然而于仪却显然根本不想接招,听到七姨娘的说话后只是微微一笑,再次缓缓蹲身做了个万福,仍然苍白淡漠地对七姨娘说道:“姨娘过誉了,仪儿不过是秉公做事,不枉不纵而已,今儿我出来的时候也久了,就不叨扰姨娘了。日后姨娘若是有空,欢迎常来仪儿院子里坐坐。”,说完,对身后两名嬷嬷略一颔首,便在两名嬷嬷的搀扶下扬长而去,等众人回过神时,就只剩望着于仪背景若有所思的七姨娘和扶着梁野在原地咬牙切齿的梁长老提醒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只留下铺在地面的雪白毛毡刺眼地提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茹懿,这......”,梁长老双手抱起气若游丝的梁野来到七姨娘的身边,目光含恨地低声想对七姨娘说些什么,却被七姨娘皱着眉头的一瞥止住了想说的话。
“大庭广众的,不嫌寒碜!”,七姨娘转头满面寒霜地嗔了梁长老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带着自己的仆妇队伍匆匆离去。
抱着梁野的梁长老站在原地叹了口气,似乎心中略微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追着七姨娘的队伍跟了过去。
经于仪等人闹完这么一出,于樵今天上了一半的课便也算提前收场,回自己院子的路上于樵独自一人来到之前与鲤并肩喂鱼的廊桥前望着碧波荡漾的湖水,心里却有些波涛起伏,具体在思考什么其实他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胸中有些什么东西堵着又吐不出来,总是有些烦闷。
“在这儿顾影自怜呢?”,鲤的声音忽然从于樵身后响起。
回头看到鲤正优哉游哉地从不远处走向自己时于樵好笑地说道:“我有什么可自怜的,挨揍的又不是我。”。
“但是被提醒到没有靠山的只有你啊。”,今天的鲤不知怎么,毒舌指数飙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