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只能得出这个结论。

世界上九成骑士都止步于青铜甚至更低，在战争中为领主的野心牺牲或致残，就是他们大多数的结局。

平庸固然是人生常态，但谁都渴望目睹更高处的风光。

当有改变命运的机会，他们必定会簇拥而来献上忠诚……虔诚。

可惜。

里德的库存，连优先给老莱昂洗礼都还差二十点。西弗王国九百万人，圣卡松城算上周边村庄也有四十余万！这些信徒都给他该有多好！每天睁眼就是花不完的信仰值……

不过也就是个牢骚。

从恶沼走出的里德，得到的最大磨炼就是心性，他眺望着夜色中地平线尽头的庞然巨城，眼中毫无惧色。

“圣卡松的居民极为虔诚，甚至城外的农户也一样。”

老莱昂提醒道：“接下来，我们不用再担心烙印或者战斗，最重要的，是不能引起怀疑！”

主线任务到这开始发生变化。

王国边境城墙高耸威严，圣卡松城是期限内唯一出境口，黄金骑士硬闯也会死……记住几个要点后，众人在夜色下分食着蟹肉，并集思广益对起明日的细节来。

无人愿意后退。

这里是雷声下的污水管，是影棚边界的台阶。

是自由前最后一关。

……

“该死的驴秃老屁子哟！”

“神圣在上，为教会耕种你竟也敢偷懒？”

里德远远眺望起来，昨晚做了场奇怪的噩梦后，他今天变得十分有精神，也可能是离开恶沼的原因。

这是城外的一处村庄，他们需要与人接触，检查编织的身份有有无漏洞，进城再发现可就无法回头了。

远处在教训农奴的男人，一身单调的灰色亚麻衣裤，手执软鞭，脑袋上是中间秃顶只留外圈的地中海式发型。

这种看起来有些滑稽的发型，却很受自诩虔诚的平民阶层所追捧。

“再不好好工作，就把你的不敬行为报告给神父，让你体验下那些污秽杂种的下场！”

“我没有，我没有不敬！”

“你说了不算！”

男人很是得意，他向来以搜寻污秽为己任，虽然不敢真的报告给教会，但凭此吓唬吓唬人还是没问题的。

忽然，他忽然看见了远处的陌生人，被几人背负兵器的姿态所慑，表情顿时收敛起来。

他犹豫了下，便小跑过去。

等靠近时，脸上已换成了一副谄媚之色。

“各位强者阁下！”

“各位强者阁下！”

这一称呼透着股农民的奇妙粗鄙味，里德压住心底那一丝笑意，扭头示意莱斯利迎上去。

“这是哪？”

莱斯利道。

男人喘了口气双手抱掌，微微耸肩驼背以示尊敬：“呼……神圣在上，答各位强者阁下，我叫约翰。这里是伟大圣卡松城外的村庄，是凯尔骑士老爷的封地。”

莱斯利点点头，白皙瘦削的脸庞上写满了傲慢：“我们来自高贵的卡斯蒂利亚家族，跟随少爷外出狩猎时被强盗袭击了，需要在你们这里补给。你……不管你叫什么，带路吧。”

“神圣在上，各位阁下一定得到了庇佑！”

约翰惊呼道。

他在前面带起路来，同时每走两步就殷勤地回下头：“各位不但活了下来，还被神圣指引到了我们这！要知道，隔壁村可没有酒馆供各位强者阁下放松休息！”

莱斯利用鼻孔看着人。

“我们需要换洗的衣服，食物，还要处理掉用不着的重物。”

约翰刚想应答，就看到那队伍中央的年轻人突然尖叫起来。

“我不想再穿平民的衣服了！”

“少爷，那也好过一身污泥呀。”凯里哄道，“等到了圣卡松城再定制吧！”

里德仍嘟囔着发着牢骚。

约翰将一切收入眼底。

他将几人领进一座酒馆内，让老板一定认真招待后，便以喊裁缝为由暂时退出了酒馆。

出了门。

约翰的步伐从快走到小跑起来，直到几十米外才停下，表情慌乱地朝一人疯狂地招着手。

“约翰表叔？”一名表情木讷的青年被约翰喊来，紧接着听到其在耳边道。

“快去请凯尔老爷。”

“就说村里来了几个可疑的人！”

“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