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畜生。”
给白凰把完脉,阚犁气得双眼喷火,胡子乱颤。
“他的心神被伤,拿生血丹和安神丹来给他服下。”顾不得继续发火,阚犁指挥苗童道。
苗童手脚麻利地帮白凰服下这两种丹药,又用毛巾擦去白凰嘴角的污血。白凰现在平躺在平时放置灵药用的案桌上。
“你到洞府门口把着,不要让人打扰我,我给他疏通一下经脉,理顺他体内絮乱的气息。”阚犁对苗童道。
苗童立刻就向外走去,他看出阚犁是真心地焦急。
阚犁摇动木椅,滑到白凰身前,他微闭双目,缓缓伸出右手,用掌心覆盖住白凰头顶的百会穴。
两个时辰后,白凰蜡黄的脸色出现一丝红润,因痛苦而紧缩的五官也慢慢放松,呼吸渐趋均匀,洞府内隐隐响起了细微的鼾声,只有进入香甜睡梦中的人才能发出这样的声音。
阚犁抽回了手,长长出了一口粗气。
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就摇动轮椅向洞府外滑去。
“外公,您怎么出来了?”正守在洞府门边的苗童吃惊地问道,在他的记忆里,阚犁很少会走到这个位置。
“白公子睡着了,你在旁边守着,我去去就回。”
“是,外公。不用我送您吗?”
“不用。”
此刻,经过将近一天的年终测试已经完成,西门大阳当场宣布了测试结果,该留的留,该去的去,奖惩都有规矩可循,倒也不用费心,最为重要的消息是宣布晋升了两名玉仕候选人的名单:琴音和颜蓉,即日起,修炼地点改为后院桃花碧上游的紫氺潭。
强做姿态,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的西门大阳,其内心却时刻处在忐忑不安中,这种不安随着他踏入他所住的那处独楼的厅堂时,达到了顶点。
坐在轮椅上的阚犁面向厅门,一脸寒霜地盯视着走进来的西门大阳。
“阚长老,您怎么会在这?”西门大阳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你不知道?”阚犁依然黑着脸。
西门大阳故作讶异状:“阚长老,我刚刚主持完年终弟子测试,有什么事发生吗?何以惊动您老?”
他一见到阚犁就知道这老家伙是为什么而来,当他在测试场上冷静下来时,他的一颗心就开始了不安,他看到了苗童,也看到了苗童将白凰背走。他既喜也忧,喜的是有人来善后,万一白凰就此死在这里,他西门大阳也不会太好过,他虽是堡主,可白家是灵药世家,其影响力也不容小觑,不单日后再难从那里得到一株高级灵药,白家的怒火他也必须承受。最重要的是白凰非正常死亡,他向各方都不好交待,这么多人都亲眼目睹了事情的经过,他想掩盖,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忧的是,他想不到从来不问世事的阚犁为何会出手帮助白凰,他的参与,让这件事情变得复杂起来。阚犁无疑是西山堡内的基石,他的修为到底几何,西门大阳也不清楚,他从来不按照世俗的穿戴来显示他的修为,但西门大阳很清楚,阚犁的修为一定在他之上,虽然他从来没有感应到。
现在,这老家伙显然是来为白凰出头的。
“知道混账两字怎么写吗?”西门大阳的明知故问彻底激起了阚犁的怒火“身为堡主,嫉贤妒能,心胸狭隘,竟然如此残忍地去伤害一名弟子,不是畜生能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情吗?”
西门大阳的脸色瞬间变紫,眼底闪过一道怒火,但他没有敢发作,终于直言道:“阚长老所指是白凰那位白丁吧?”
“哼!”阚犁冷哼一声。
“阚长老误会了,今天是堡内对弟子进行年终测试的日子,在测试现场,有人向我反应白凰在七星阵内搞怪,我和几位长老好奇,走过去看个究竟,见他如入魔一般地张牙舞爪,因担心他自己修炼容易走火入魔,所以我就呼唤了他一声,希望把他唤醒。我确实把他唤醒了,见他神智清醒,我就带着长老们离开了,继续主持弟子们的测试。”
西门大阳一口气把事情的经过道了出来,说到最后,他的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笑容。啥叫事实?人的一张嘴咋说咋是事实。
阚犁脸上的怒容也慢慢平息,像似被西门大阳的话说服了。不过,面容却冷似铁,“西门大阳,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白凰是我的侄孙,我与他的祖父乃莫逆之交。这个孩子以后就跟着我了,我希望他以后在堡内不要再受到任何的不公,更不能被伤害。”
西门大阳的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惊愕,“阚长老受累了,白凰跟着您一定会受益匪浅,是他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