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
莫洛睡的极不踏实,她几乎是近年没有睡在这个房间,太柔软的床垫和枕头让她不习惯,她干脆起来坐着,点了灯摇了铃。
等了一会来了个侍女自己也不太认得,开口吩咐道,“拿一杯血过来,谢谢。”莫洛下意识抬眼看她,小侍女微微有些颤抖,莫洛一丝诧异,却没多在意。
站了一晚上,应付了一晚上,她觉得很累了,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掏出母亲的日记慢慢的看,自己翻过多遍,总觉得哪里不对,因为母亲的日记戛然而止而本子还有大半空白,也有很多缺页,但这是唯一的关于母亲的遗物,还是她无意中捡来的。
她才翻了五六页的样子,刚才那个侍女已经端了一杯血进来。
“殿下,您要的食物。”这个小侍女话音刚落手中一抖一杯血直接洒在床铺上,染了床单床罩一大片,更严重的是连母亲的日记上也沾染了几滴。
莫洛捧着日记,千珍万贵的中手绢沾了沾上面的血液,有些心疼。
“殿下您饶了我吧,求您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小侍女跪在地上浑身颤抖。
“我没怪你,你起来,怎么这么害怕,我看上去很严肃?”莫洛更加奇怪,虽然十年没有回过阿莱斯王宫,但是规矩还是记得清楚,伊利亚德一向对下人还算温和,出了些小错都不太会责怪,却没想到现在这个婢女这么的害怕。
“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侍女以为自己说错了话,更加害怕。
“起来吧,没事的。”
小侍女不动也不说话,只是跪着把玻璃杯的碎片捡起来放在手心。
莫洛看不过去起身蹲下,拍掉她手里的玻璃,“不要用手直接拿,会划破手的。”
“殿下您”
“怎么了。”
“您不罚我?”侍女的脸上出现一丝疑惑。
“我八年没有在王宫住过了,不知道你们现在什么规矩,碎了一个杯子而已,没关系的,你怎么这么害怕?”她同样疑惑。
“我”
“没关系,不方便说就算了,你去再拿一杯来,这里我来收拾。”她看出了侍女的犹豫,便不再难为她。
“可”小侍女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快去。”
莫洛拿了绸帕把玻璃片一个个捡起来,王宫里虽然规矩多,等级森严,到也不至于撒了杯血就把一个侍女吓成这样。
“殿下您”侍女见莫洛跪在地上自己亲自捡碎片,惊讶异常。
“好了,我收拾好了,你把床铺换了,出去如果有人责问就说我自己砸的。不过你要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害怕?”她本不想追问,但她觉得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自己十年未归,早点了解一些,总不是坏事。
“因为以前有个侍女送食物的时候撞了阿德勒大人又把阿德勒大人的血瓶打碎了,血溅在碎了的瓶子上,结果那个就再也没见过那个侍女了,殿下刚回来,我以为您身份尊贵,一定更加严格,我怕我弄脏了您的床铺,还弄脏了您的东西,您肯定会责罚我的。”侍女一咬牙和盘托出。
莫洛拿起托盘中的血一饮而尽,想起血瓶,想起几天前自己被猎血人取血的事情,然后继续问道:“阿德勒大人平日里也这么严厉?”
“是的。”侍女颇为惊恐的点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
“哦这样啊。”她点点头,把喝光的杯子递给她,“你刚才说血瓶?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是前几个月的事情。”
“什么样的血瓶?很贵重?”
“听说是很普通的血瓶。”
“哦?”她挑眉,也许是什么重要人的血。
“不过我听说,血瓶里装的不是血,而是一个粘了血的猫爪。”
“猫爪?”她心里大惊,想起她曾在米斯特被猫抓伤过一次。
“也有可能是狗爪,奴婢也没亲眼看过,这些东西都差不多。”
“对,你说的没错。我长时间不在王宫,晚上也睡不着好奇罢了,既然阿德勒大人严厉,你们就小心些,这些事也不要往外说,知道了吗?”她温和的嘱咐道。
“是。”
“那麻烦你帮我换一下床铺,换一个硬一点的垫子和枕头,现在这个太软我睡不惯。”
“是。”
她翻着手里的日记却发现有了不同,这本日记几乎被她读的烂熟于心,再翻开文字已经变了,因为血?
自己找了近两年的时间未曾发现的日记的秘密,打开方式竟然是血。
日记的开始是从军事学院开始,开头与之前并未有所改变,只不过日记里多次提到了一个人梅威斯,可在此之前这本日记从头至尾都没有出现关于梅威斯这个人的只字片语像是被刻意隐去,而现在这本全新的日记里梅威斯似乎扮演了莫洛身边多洛瑞丝的角色,与母亲维拉形影不离,可是自己从没有听说任何关于梅威斯的事情,最重要和让她惊讶的是这上面记述了母亲的一些可以称得上是嫉妒,阴暗的心思,是她之前从未见识过的母亲的模样。而且这些文字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她看的心惊脊背阵阵发凉。继续向下看,日记再次回到了流水账般的纪实,母亲的情谊和心思,原本她以为的母亲与父亲的感情现在看到的则完全不同,原本的日记到这里就戛然而止,原本以为估计是母亲开始试练就没有时间写日记,可是这本全新的日记竟然继续了下去,当然母亲与伊利亚德顺利完成了了试炼,梅威斯却没有完成,这当中没有任何特别或是奇怪的地方,一切都顺理成章的进行着,接下来应该就是去人界的历练,莫洛的手指在日记的下一页停留,却在这个时候,刚才送血的侍女又进来换床铺,她随手将日记合上。
再打开日记,又恢复了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