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晋矢中原,北方大族纷纷南迁,朝中清贵具是侨居之人,又设侨州侨郡赋税多有优待,然这一政策深深迫害了吴人,俚人,僚人,诸越,江南之地土著之人,在朝中无人,朝廷又不加以优扶,于是纷纷作乱一方,晋虽百年,无一日不征,于是晋人便以世兵重镇一方,然而连年内战,世兵穷困,大多逃亡,以至于兵员不足。
晋人自然也知道如此不可,于是一方面派人在北方招募流民为军,号为北府,多加优待,另一方面实行土断打压南迁侨人,提升吴人地位,减少对土著的征伐,一时“财阜国丰”,“豪强肃然”效果显著”,至刘宋一朝,国力强盛,然而刘裕借北府之兵成事,在其死后军中军头林立,嗣位者又多有昏君,以至于内乱不止手足相残,萧齐为供军需,皇室节俭示人,又行土断,加重税赋,然而多次土断,黄白之籍多已紊乱,一时间民怨四起,出台军平叛”。
萧齐末年,杀军主数人,萧愆举雍荆二州兵马取建康,自此,自东晋起,侨人,吴人,世兵,募兵,接连登场而俚僚百越依旧叛乱不止,萧愆即位之后,朝政逐渐平稳,于是他改募兵为世兵以缩减开支,又安抚百越,使之编入军中,,梁中后,便不在设置护蛮校尉,安蛮校尉等职,梁又再次控制黔,滇,桂等地蛮夷,故而在梁朝末年,侯景之乱爆发之时,西南多有勤王义师。
“侯景之乱后,氏族土豪逃往江陵,后又遭江陵之祸,以至于庙堂旷野,我高祖皇帝以岭南起兵,帝业成时,俚僚之人已然多居高位,对俚僚百姓又多有安抚之举,我大陈之税,十税其三,近年纵然有所增加但依旧可控,不至于民生凋敝,户60万,民200余万只是赋税之口,然豪强,酋首,洞主,拥民何止百万。我大陈以部曲为骨,世兵为肌,养兵所耗者甚少,又未曾有过大兴土木之举,故太建兵败以来才能沿江布防20余万,维持数年之久”。
以鄙人愚见,北人此来定以北人之法王治江南,南北隔阂已久,所辖风貌具有不同,不出一年,江南必会大乱”。
陈术听完,大感震惊,陈术自然是知道今年年末,会有一场遍及江南的大型暴动,开皇十年(590年)十二月,婺州汪文进、越州高智慧、苏州沈玄懀等人举兵反隋,他们自称天子,署置百官,割据自立。同时,乐安蔡道人、蒋山李悛、杭州杨宝英、饶州吴世泽、温州沈孝彻、泉州王国庆、交州李春等,皆自称大都督,攻陷州县,杀隋人官,互相响应,这次叛乱将会用3个月初步平定,一年方安歇,用的手法也十分直接,叛乱者全部处死,投降的也全部为奴运往北方。
说好的“桃叶复桃叶,渡江不用楫”,南北军民同心一同推翻腐朽南陈的美好壮举似乎并未发生,又或许渡江之前的确有,渡江之后就是另一番景象。
陈术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在没看过书的情况下,能猜想到将来会发生如此动乱,不禁感慨道“郭兄屈居县令之位,实在是屈才了,明日我便去信岳阳王将你举荐于他”。
“我乃是浊流,非是高门大姓,县令已是极好了”。
“郭兄莫要被那些清流所骗,正是因为他们无能,又想保有高位,才自诩清流,郭兄应当是知道的,如今天下乃大争之势,自然是有能者居之”。
郭大听闻此言,颇具好感,道:“只恨未能早逢知己,以至于蹉跎至此”。又见天色渐晚,方才分离。
至明日,湘乡县城向周围不愿南迁者发布政令,言隋人摧我湘州,三日之内需遣族中子弟至县城。
两日后,城中大族子弟部曲已经有2000余人,陈术手中拿着大族名单,带着近3000大军,赶往最近的黄兴镇,黄兴镇有众数千余人,这里的黄氏族人以黄兴镇为中心,又以周围4个黄姓大村寨为爪牙,总共有众万余人,只派上了5个无关紧要的子弟。陈术率军半日行军便到了,黄兴镇外为街道,街道尽头是一座较大的木制城寨,此时早己紧闭寨门,周围还有一些加固的痕迹。
寨墙之上,一壮汉见到事情败露,大喊道,“官家勿怪,近日多有盗贼,我等加固寨墙只是防贼而已”。
县尉上前大喊道“你黄氏族人逾万,为何只送子弟5人”
壮汉犹豫半响,开口道:“近日盗匪猖獗,子弟多有死伤,实在是族中无人,官家明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