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声高燥的初夏,满头银发的傅奶奶小心翼翼地将门扇合在一起,随后感觉翻了翻包里的钥匙是不是还在。确认之后,便做贼似的,将门锁锁上,轻手轻脚地走出院子。
前一秒还在床上装睡的傅歆一骨碌爬起来,擦擦嘴边的口水,将长发松散地扎起来。望望镜子里那个双眼红肿,左脸肿胀的自己,心里有一股委屈涌出来。可是现在逃出这个牢笼比委屈更重要。
出了四合院,傅奶奶将刚刚粉刷了红漆的大门也锁了起来。傅奶奶扶了扶银框眼镜,望着这个已经有一百多年历史的房子叹了口气,随后颤巍巍地走向胡同的出口。
在北京的二环拥有一座这样独门独院的四合院,傅奶奶可以说是身家千万了,可是这千万身家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轻易变现的,傅奶奶一家的生活过的也跟平常人家一样精打细算。
无论北京城怎么变,胡同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太多的纷扰,尖利的蝉鸣让人安心,还不失人情味。
一个满脸春风的老太太走过来:“老傅,怎么愁眉苦脸的,孙子回来了,不高兴吗?”那老太太脸上充满了鄙夷的笑。
是啊,傅奶奶本来是那么期待着孙子能回来,毕竟那是她唯一血缘上的亲人了。可是,眼下的情况实在让她高兴不起来。
傅歆从东屋走到西屋,又从西屋走到堂屋,一明两暗的老北京正房就只有这一扇嵌着玻璃的木门。傅歆使劲晃了晃两扇门页,看到了正中间的那把大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