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赵九开口了:“工钱已经结了,饭钱我也出了,你们可以走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看向赵九。
她声音不大,语气依旧平静:“你们不欠我家的,我也不欠你们,我并不想请你们吃饭,至于我家的事,也不需要你们操心。”
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们做这一切不过是在多管闲事。
有脾气暴躁的人已经站了起来,踢了一脚凳子,就朝院子外走,路过赵九身旁时,扫了一眼她手里的钱,骂了句脏话。
能拿到钱,大家也没那么多怨气,见有人走,也都纷纷往外走,只是嘴上都在絮叨,半点不留口德。
双叶走到赵九面前,双手抱臂:“你说你这是何必呢,你已经没有亲人了,跟大家打好关系不好吗,非得显你高贵。”
赵九连一个眼神也没有分给她,双叶气的跺脚,冷哼一声,拉着犹豫不决的刘梅往外走。
“真能装。”
李建国最后一个才走,本还想再说什么,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赵九的肩。
前后不过一个小时不到,原本还热闹的院子又冷清了下来。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看着东倒西歪的桌椅,赵九朝屋子里走去,她拿起爷爷的遗照,慈祥的老头脸上带着笑。
这照片还是从她跟爷爷的合照上裁下来放大的,她五岁时跟着爷爷去城里的时候拍的,那时候爷爷比现在年轻些。
当时爷爷不拍,幸好她硬拉着拍了,不然现在想找张遗照出来都难。
想到这里,她看向张道长的照片,大概是村里人发现他们的时候拍的,张道长脸上还有点血没擦干净,眼睛闭着,意外的有些安详。
“张爷爷,有我爷爷这样的师弟倒霉吧,请你来一次,把命都搭进去了,下辈子别跟他玩了。”
赵九的声音慢慢变得哽咽:“哈哈哈,不是你倒霉,爷爷也倒霉,摊上了我这么一个孙女,下辈子我不出现,这样你俩还是能做师兄弟,一起活到寿终正寝。”
“你看吧,我就说那个棺材是给你准备的吧,你还非说是我,我那叫暂住。”
“你老说想奶奶,现在开心了吧,见到奶奶记得说我好话。”
“爷爷,以后就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了......”
就这样边说边笑,边笑边哭,赵九在屋里坐了一天,半夜就坐在遗照旁睡着了。
清晨的阳光照到赵九脸上,她醒过来时,屋里一直有嗡嗡嗡的声音。
现在还是夏天,屋子里她昨天掀翻的饭菜,招来了不少虫子,她放下怀里的两张遗照。
天气晴朗,她起身洗了把脸。
赵成功生前最爱干净,赵九在太阳底下收拾。
李建国说得对,爷爷跟张爷爷拿命护着她,不是为了让她活下来去送死,泄愤没有用,只有变强,才能谈报仇。
收拾完院子,已经到了中午,赵九随便吃了点东西,开始整理起赵成功的遗物。
她找箱子时,发现了床下的一本日记,上面没有灰尘。
她打开看了起来,这日记里没有太多关于爷爷得内容,是从她小时候开始写的。
开始每一页都有些微微泛黄,只有几行字,都是当天比较有意思的事,到后面内容慢慢变得多了起来,甚至一天要写两三页。
天渐渐暗了下来,还差几页看完的时候,院子里响起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