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周祎体内“纳米机器人”的数量足够大,还能自我复制,足够消化大部分的“能量”。
收敛起心绪,他看了眼满地的碎石,并察觉到池边沾染了一层厚厚的白色粉末。
摸着下巴琢磨了一小会儿,他突然眼里一亮,脸上满是欣喜,随后背着手、哼着小曲儿往洞外走去。
一炷香的功夫后,他来到山顶“清虚观”门口,拱手道:“师尊,弟子不才,今日方到凝气初阶。听闻师尊有事吩咐,现特来领命。”
“速去试药房,替老子试试新炼制的丹丸。”隔着破旧的木门,清虚子有些不耐烦地说道,语气中含着隐隐的怒意。
“为何不让药童一试?”周祎疑惑道,虽然他宁愿自己去试。
“药童耐不住,都死了!莫要废话,你去便是了!”清虚子淡淡地说道。
“是!”
闻言,他恭敬地拜了两拜,便转身下山了。
然而,一回到那昏暗的洞穴里,看到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骂他“不男不女”的潘长信。
“周师弟,你可算回来了!我还是头一回见人十天半个月,才踏入那凝气初阶境界。”那贼眉鼠眼的中年人有些得意地说道。
“周某不才,让师兄见笑了!”周祎苦笑道,态度十分恭谦。
虽然,在看到角落里两具血肉模糊、不似人形的“新”尸体后,心底便已杀机四起。
“去!速速躺下!”潘长信指了指那久违的“解剖台”。
“是!”他用力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躺下了。
但台下伸出的好几根粗壮的牛皮带,却让他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没等他发问,潘长信便用那些玩意儿将他的手腕、肘子、肩膀、膝盖、脚踝,都牢牢地固定在了台上。
“师兄,这是为何?”周祎故作一脸惊慌,带着哭腔问道。
“这回的丹丸,药性颇为猛烈。为免你抓心挠肝、抓耳挠腮,把自个儿折腾成了废人,方才出此下策。”潘长信满是期待地说道。
说罢,他一把捏住周祎的嘴巴,猛地塞进一小把丹药;随即,一拳猛击其小腹,使之不自觉地一口吞咽了下去。
不多时,周祎便觉浑身奇痒无比,似有无数条肥硕的蛆虫,一拱一拱地,爬满了每一寸肌肤,钻进了每一块肌肉。
并顺着那一条条神经和一根根血管,钻入了他的大脑和五脏六腑之中,使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心痒难耐;好似整个神魂,正在被密布的蠕虫一点点地啃食掉。
此刻的他,只想破开自己的肚皮和脑壳,把心肝脾肺肾和大脑都掏出来,好好地挠一挠,好让自己不再被这噬心的瘙痒所困扰。
所幸,体内的“纳米机器人”们又躁动了起来,开始在体内四处游走,将药物的微粒一点点、一点点地“吞噬”和“消化”掉。
而粗壮的牛皮带,让他只能翻着白眼、抽搐不已,不至于把自己的血肉挠成浆糊。
这时,潘长信一脸狞笑地靠过来耳语道:
“师弟啊!这‘九死穿心散’可好受呀?!你看俩药童,仅仅服下一粒,便成了这个模样。但师兄心疼你,特地为你抓了一把。”
“好尼玛个......”周祎嘴里喃喃道。
“哦?!竟然还能言语,看来为兄还得替你加点儿料。哈哈!”潘长信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他将一只大托盘搁到了一旁的案台上,再次捏住周祎的嘴巴,塞进了一把嚼起来嘎嘣脆的玩意儿。
一口下去,浓稠腥臭且又苦又酸又涩的汁液,在喉咙里爆开,顺着食道流下,混着酸水猛烈地翻涌起来,将胃壁灼烧得千疮百孔。
似有千根针、万把刀,一口气插进了他的胃里,死命地搅动了起来。
“啊!”
这一阵冲破天灵盖的绞痛,让他忘却了那吞魂夺魄的绞痛,发出了响彻整座地穴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