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祢九怀揣两千九百大洋偷偷摸摸出了海市气功协会的大门。昨晚就剩下自己和离火道长，道长不沾荤腥，晚饭又是吃的素斋。在卧室打坐了一晚上，天才蒙蒙亮的时候就先跑了出来找那个羊肉面铺子。

这时候才五点刚过，海大路两侧各色商铺大部分还没营业，羊肉面铺子却不同，生意最好的时候是早上。老年人睡得早，起的也早，特别是老大爷们，一早的邀上三五好友来这里吃上一碗热腾腾的羊肉面，再喝上几杯小酒，据说还非得夏天吃才能补身壮气。

昨天那三个大爷已经占了一张小桌，催促服务员快点上菜上面。祢九在紧挨他们的一张空桌旁坐下，竖起耳朵听。

“我说，人又不多，怎么那么慢。”这是老大爷在对铺子里的服务员喊。

“我说您那，再等等马上就好，我们也刚开门，这锅都还没热那。要不这样，给您弄点羊肝羊肚和二锅头，你们边喝边吃边等我们大师傅做面，怎样？”服务员和这三个老大爷也是熟络了，知道他们都爱喝一口。

“好好好，一瓶二锅头，一斤羊肚一斤羊肝，快点的。”

服务员也是麻利，三下两下，切菜装盘，双手各托一盘，胳膊下夹了一瓶酒，风风火火的就快步过来给大爷们布好桌。

“那个，道友，给我也来这样的。。。”祢九弱弱的和服务员大汉说。

大汉低头一看祢九，有点吃惊：“哎妈呀，大兄弟，看你长得和大姑娘似的，能吃这老多了？哎妈呀，你是气功协会的道长啊？你们不是都吃祥云斋的素斋吗？”大汉是看到祢九身穿的海市气功协会的居士服，左胸口还有几个红艳艳的小字“海市气功协会”。

“我不是出家人，我要吃肉。。。”

“大兄弟，你是趁你师傅没起床，偷跑出来的吧？”大汉疑惑的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小道士，你不是道士干嘛叫我道友？在海大路开店这么久了，海市气功协会他也熟悉，那几个看着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和尚老道士经常从他们店前经过。听说都是些有道高人，自己卖肉给高人徒弟，万一师傅找上门，可是麻烦事。

“我真不是出家人，这里也没人是我师傅，快点我要吃肉啊。”

邻桌的大爷也跟着起哄：“现在的和尚道士结婚生娃娃的都有，你还管人家吃肉？”

大汉一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没理由能结婚生娃不能吃肉嘛，开门做生意来的都是客，掏出小本本道：“大兄弟，你一个人的话，羊肝羊肚我给你各来三两，我们店分量足，别吃撑了，二锅头不零卖，只能上一瓶，喝不完了你带回去慢慢喝，要不要再来碗酱香羊肉面？羊肉是我大哥一早杀的活羊，再加几段大葱，那味道，美得很。”

祢九口水都快下来了：“道友，就照你说的，要要要。”

大汉比了个手势道：“切克闹，，一共一百零八，大兄弟第一次来，零头抹掉，一百整。”

祢九掏出一张红票票递给大汉：“多谢道友。”这服务员看着粗，但是人真热情，免掉了零头，虽然不算多，但是就能让人心里舒服。

大汉收钱上酒上菜，手脚麻利的不像话，祢九都怀疑他是个练家子。

“咳咳咳”一口二锅头下去，像条火线从舌头辣到肠子。成圣之前，祢九也是能喝上几坛子酒的，但是和现世的酒比起来，那些米酒就像白水。

旁边的老大爷们一起笑：“小道长，你是第一次喝酒吧？”

祢九有点尴尬，自己倒满一小杯，又一口下去，之前是不习惯，第二杯就适应了：“刚喝急了。”

羊肉面铺子的小杯满杯能装一两，五十六度的二锅头，一口一两，也算是挺厉害了，一个大爷也试着一口闷了一杯，顿时也咳咳咳起来，另外两个大爷看着又笑。

早上五点多，空气清新，行人车辆极少，祢九喝着二锅头，吃着羊肚羊肝，辣、香、鲜，简直快美爆了，带着一点点微醺，舒服的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这个年头会享受这个的不多了哦，我那孙子，每天睡到下午才起来，工作也不去找，真不让人省心。”一个大爷看着祢九神采奕奕的样子，不由得抱怨起自家的孩子来，同样是二十来岁风华正茂的年纪，自己家的蔫头巴脑，小道士却神采飞扬，简直不能比。

“别价，谁家没个烦心事呢，我们老哥仨喝酒，喝好了再去遛个弯，什么不开心的都忘了，来吧。”另外两个老大爷劝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