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听见这老婆子骂自己母亲,一时口快没收住,这才让她抓住把柄了。
如今冷静下来想想,却也没有必要逞一时口舌之快。
若耽误了自己的计划,可当真是得不偿失。
“婆母莫要生气了。”她故作惶恐。
刘氏见她这副模样,却以为她是害怕被顾远阳休弃,心下得意起来。
只要有阳儿在,还不把这小蹄子给拿捏的死死的。
她抬起下巴,像一只斗胜了的老母鸡。
“嫁妆的事我刚才没说清楚,因为之前那些田产铺子未办理过户,儿媳便想着这次用那些东西给夫君谋个官职,这才将契约文书都拿回去,让母亲替我变卖成现银。”陈宝珠没给她继续指责自己的机会。
她原想着偷偷把嫁妆转移出去,没想到这个老婆子盯得这么紧,得亏她提前想好了说辞。
“既如此,你刚才为何不解释?”刘氏皱眉。
她倒是想解释,奈何一进门就被责问,陈宝珠还真不想让这个老太婆开心得太早。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嘴上说的却是另一番话:“婆母也知道我嘴笨,这不是刚解释明白嘛?”
刘氏狐疑的看了她好几眼,确定她并非有意,才开口说道:“既如此,你也是一片好意,我便免去你顶撞我的惩罚吧。”
又装上大度了?
“多谢婆母。”陈宝珠乖巧的说道。
刘氏重新转起了手里的佛珠:“只要你一心想着阳儿多为他打算,母亲定不会苛待于你的。”
“远阳是宝珠的夫君,婆母大可放心,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为了侯府。”陈宝珠弯起唇角。
确实都是为了他,为了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也确实是为了侯府,为了让侯府万劫不复!
刘氏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满意地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乏了。”
陈宝珠行了个礼,正准备出去。
背后又传来刘氏的声音:“秋月那丫头,下午不小心掉进湖里了,没救上来。”
“我让刘嬷嬷重新给你送了个丫鬟过去,叫春兰。”
陈宝珠浑身发冷,她知道这个老婆子心狠却没想到这么心狠。
秋月是刘氏的人,那丫鬟七八岁就在晚香堂了,却因为漏报了一次自己的行踪,就被杀害了。
她故意避开秋月,是想看看院子里还有哪些是刘氏或其他院子的人,没想到却是害了她。
“知道了,多谢婆母关心。”陈宝珠声音嘶哑。
“我替你们操心是应该的,就是可惜了秋月那丫头,跟了我这么些年,没成想是个不中用的。”刘氏叹了口气,“阿弥陀佛。”
“儿媳先回去了。”陈宝珠觉得心里堵,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待了。
从晚香堂出来,她抬头朝天上看去。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偶尔有几颗星星在闪烁,很快便被云层遮了去。
“明天要下雨了呢。”陈宝珠自言自语道。
不止是明天,以后侯府的院子里要日日下雨才好呢。
那么多肮脏的灵魂,只一场雨又怎么能洗得干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