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有薄膜的双翼扇动，很像放大版的蝙蝠翅膀。

丢下木桶的生物接近了，火之河的光照亮她的脸。

“我要吐了。”洛基说。

这是一个不太礼貌的事实。

她的脸像是古老的树根，五官全部挤在一起；身形完全走了样，臃肿得仿佛袍子下塞了一发炮弹；鲜血不断从她眼中流出，毒蛇组成的头发不断嘶嘶作响。

“复仇三女神。”波洛斯说，“你是其中的哪一个？”

女神，或许称之为怪物更合适，笑着露出长长的獠牙。

“贵宾驾到！”她挥舞着手中的长鞭，那同样是由一团纠缠的毒蛇组成的。

“预言之子居然降临了塔尔塔罗斯！”

那长鞭如同指挥棒，跑开的怪物群又重新聚拢回来，将波洛斯和洛基团团包围。

波洛斯警惕地看着虎视眈眈的怪物们，手已经伸向波洛路西亚。

洛基倒是饶有兴趣的样子。

“哇喔，你能操控这些怪物。”他轻轻鼓掌，“真神奇，我刚才还奇怪这些家伙怎么会排队呢。”

复仇女神显得很受用。

“有一些是我的子孙。”她骄傲地说，“其他的大部分是被流放来的，已经被我驯服了。”

“哦......”洛基盯着一只有四条尾巴和两个头的蝎子，“你的孩子们，都很......英俊。”

“谢谢。”女神凑近了洛基。

“那么，你是否能告诉我，你们来此处的目的呢？”

“我们想离开这里。”波洛斯冷冷地说。

“你知道出去的路吗，复仇女神？”

女神撅起嘴，这个动作出现在她脸上，可能会让某些人类目睹后一辈子做噩梦。

“这可不是寻求帮助的态度啊，高高在上的预言之子，下一代神王。”

洛基用胳膊轻轻戳了戳波洛斯。

“你还真是声名在外。”他偷笑道，随后换上庄严的表情，朝空中的特大号蝙蝠精鞠了一躬。

“我强大又美丽的女神，很感谢您允许我们饮用河水。”他看上去像是谄媚的宫廷诗人，“如果能告诉我们离开塔尔塔罗斯的方法，我们一定会在您的祭坛上献上最贵重的礼物。”

女神懒洋洋地用鞭子拍着自己的大腿。

“我没有祭坛，也不需要礼物。”

“我是给凡人带来恐惧和烦恼的复仇女神，阿勒克托！我只需要敬畏，不需要礼物！”

“我们无比地爱戴您。”洛基恬不知耻地说。

阿勒克托只是哼了一声：“你要怎么证明你们的价值呢？”

“我们有智慧的大脑和高超的法术，阿勒克托女王大人。”洛基甜蜜蜜地说，无视了波洛斯看小丑的眼神。

“如果您需要，我甚至可以为您按摩足底。”

阿勒克托抬起洛基的下巴，她头发上的毒蛇吐着信子，一直碰到洛基脸上。

“你很不错。”复仇女神的指甲扎破洛基的皮肤，“我可以收下你，暂时。”

“我的荣幸。”洛基微笑，金血流到他的脖子和胸膛。

“但是——”阿勒克托话锋一转，“我可不想和预言之子扯上关系。”

“宙斯如果知道我收留了预言之子和他的同伴，一定会降下怒火。”她飞到空中，“那样的话，我就再也无法玩弄人类了。”

“孩子们！”她挥舞长鞭，怪物们立刻扑了上来。

波洛斯早有准备。

他一开始就没指望洛基的谈判能成功，卢恩符文的力量早已积蓄在手中。

“伊莎！”

在温暖的火之河旁边，寒气凌冽的冰刺激射而出，最前面的一圈怪物立刻被贯穿死去。

“走！”波洛斯喊道，杀光这群怪物并无太大的意义。

洛基根本不用他提醒，在冰刺释放前就变成了一条绿蛇。

“别把我给砍了。”他嘶嘶地对波洛斯说，混进了怪物群。

波洛斯纵身飞起。怪物中绝大多数都是陆行种，天空可以削弱他们的数量优势。

“抓住预言之子！”身后传来复仇女神的尖叫。

一群有翼怪物立刻拦住了他的去路，大部分都是真正的蝙蝠怪，还有几头狮鹫，但波洛斯没看见那条黑龙。

他轻而易举地撕碎了怪物的防线，把那些蝙蝠开膛破肚，又用磁力拧爆了狮鹫们的脑袋。

飞行怪物的残骸落入怪物群中，引起一阵恐慌，即使阿勒克托不停鞭打也无法让它们上前。

“一群没种的东西！”她看向波洛斯已经快要消失的身影，咬牙自己跟过去。

波洛斯很快察觉到背后的动静，他并不迎战，只是尽可能地加速。

“来啊，未来高贵的神王！”女神刺耳的喊声不断传来，“还是说你也是个没种的！”

这样的飞行追逐大概持续了几分钟，突然一道石墙出现在空中，阿勒克托刹不住翅膀，一头栽了上去。

她哀嚎着空中坠落，砸塌了一根石柱，左边的翅膀折成两段。

波洛斯飘浮在她上空，俯视着她狼狈的境况，手持佩剑。

“我还没有杀过神祇呢。”

他飞速俯冲，将波洛路西亚刺入复仇女神的心脏。

不论外表如何，神灵的血总是金色的。

阿勒克托双手抓住剑锋，却阻止不了被其贯穿。金色的神血不断从她口中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