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鼻的烟雾缭绕，温度骤然升腾。

波洛斯咳嗽着踢了踢脚下的黑色碎石。

“这是......煤？”

“该死的！”托尔的话语闷在沸腾的蒸汽里，“我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没有被开采！”

“跟我来！”

他们穿梭在如蜂巢般的矿洞之间，被突然射出的蒸汽烫了好几次，总算离开了这片蒸腾的区域。

托尔咒骂着拍掉身上的煤屑，一边领着波洛斯来到一片空地。

这里看上去再正常不过，光秃秃的荒野，散落着几块石头，什么植物也不生长。

托尔掀开一块石头，波洛斯惊讶地看着一根管子从石头下的通道里伸出来。

“我是奥丁之子托尔！”雷神对着管子大吼大叫，“让我进去，有生意！”

伴随着微弱的轰鸣声，一个石块被蒸汽喷了出来。

波洛斯好奇地凑上去，石块上并未绑着字条，而是字迹直接刻在石头上，用的是一种波洛斯看不懂的文字。

“这是矮人语。”托尔解释。

“这些该死的矮人又换密码了。”他抽出短锤，有节奏地敲击着周围的石头。

这些石头并未在神器下化为齑粉，而是随着托尔敲打不断下陷。

“好了。”

地面猛地下沉，波洛斯几乎悬浮在空中，得亏托尔抓稳了他。

“这是电梯？”波洛斯脱口而出。

“什么？”托尔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耸耸肩，“不清楚，反正矮人搞出来的玩意都很怪。”

他们在一扇厚重的铁门前停下。

一道小窗被拉开，露出一双大得出奇的眼睛，飞速在两神身上扫来扫去。

“后面的是谁？”门后传来尖锐的声音。

“客户。”托尔答道，“来和你们做生意的。”

小窗被拉上，又等了一会，铁门被数道铁链吊了起来。

“走吧。”

波洛斯好奇地张望着这个闻所未闻的世界。

几百个坩埚乱七八糟地排在桌上，里面大多都是浓稠又闪光的液体；贴着墙壁是一排铁砧，但只有几个瘦小的矮人在敲打着一块不成型的金属。

更远处是比人还高的锅炉，矮人们不得不架着梯子才能操作，波洛斯认为起码有一个矮人掉进过大锅。

“这边。”

托尔带着他走进一个更加脏乱的房间，他环视了一圈，语气不那么确定。

“我没看见布洛克。”

一个矮人走来。他的面容无需阐述，因为大部分矮人都长得一个样，但他的胡子尖端是金色的，不同于平常的黑色。

“我是法西亚。这里现在归我管。”

托尔皱了皱眉：“布洛克是奥丁亲点的工匠，他去哪了？”

矮人用无神的目光看着他：“调走了。”

这个回答并不让托尔满意，但也别无办法。他示意波洛斯交出材料。

法西亚慢吞吞地揭开布条，手指在巨人王赠送的金属上蹭来蹭去，又拿来一个放大镜仔细瞧着。

“很不错的原料。”他评价道，“质量非常高。在哪得来的？”

“与你无关。”托尔扔下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叮当作响。

“这是定金，打造好了再付另一半。”

法西亚碰都没碰钱袋。

“情况变了，阿斯加德人。”他迈着小短腿坐回自己的办公桌。

“这些不够。”

托尔发出低低的咆哮，但他还是扔出了第二个钱袋，比第一个大一倍。

“不，不，不。”矮人晃着粗短的手指，“我们现在要的是另一种东西。”

他摊开一张地图，示意两神接近。后者只好不情愿地靠近那张满是油迹的桌子。

“这里，银绽山。”法西亚指向地图上的一个标记，“我们主要的龙晶岩开采地。”

“不幸的是，上周的某个日子，一条四翼龙占据了它。”

“停停停。”托尔连连摆手。

“听好，我们不会为你去打跑那条龙，明白？”

矮人干脆地合上地图：“那就免谈。”

托尔握住了自己的锤柄：“若是奥丁神知道......”

他本以为这样的威胁已经足够，但法西亚依旧不屑地双手抱胸。

“打造这个材料也需要龙晶岩。”他朝地下的材料抬抬下巴，“如果你们不去，那给再多的财富也没用。”

这话让托尔泄了气，谁让只有侏儒才是打造武器的专家呢。

“好吧。”他抓过那张地图，大步离开。

“你们最好能造出让人满意的武器！”

在前往银绽山的路上，托尔用尽了自己的脏话。

“我真不敢相信，那个臭东西居然代替了老布洛克。”

“布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