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偕,拔刀。”卡雷斯看着余偕,眼中的坚决显现。
他早就想到了今天,也早就做好了决定。
男人的决心不应该被“践踏”,为了回应这份决心,余偕应该在此刻拔出刀来。
但余偕没有。
他沉默着,又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卡雷斯大叔的那天。
海边的风吹过,很舒适,还有那天的烤鱼也很好吃。
“余偕,拔刀!”卡雷斯的音量稍微提高了些,但还控制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程度。
观众席上的人看着此刻舞台中央上演的一幕,有些人露出唏嘘的表情,而有些人则是看戏剧看乐子的心态。
有点讽刺。
“余偕,听我说,你要履行你作为决斗代理人的职责。”卡雷斯又说道,“之后……娜维娅就拜托你了。”
“什么叫拜托我了。”余偕终于开口,“你是她的父亲,既然关心她,就不要随便把她托付给别人!”
和卡雷斯一样,余偕的眼中在此刻映出另一种坚决,他转头看向观众席。
“诸位,我们都知道,在枫丹的法律中,有这么一个条例——如果不满审判,可以申请决斗,如果在决斗中成为胜者,可以免去审判。对吗?”
观众席中有很多声音,但对这个条例,在场的人都是认可的,毕竟这是明文写在律法中的。
“其实,自成为决斗代理人以来,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余偕顿了顿,“如果申请决斗的人本身就是有罪,但他却又赢得了决斗呢?
“如果卡雷斯有罪,但他今天赢得了决斗呢?”
此话让观众席的议论更甚。
诚然,决斗机制是枫丹律法中的一道保险,但这种漏洞也确实不假。
这个条例存在很久了,但似乎从来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漏洞。
或许是因为谕示裁定枢机的存在和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的铁面无私,有着这双层的保险,从未有过错判。
“身为决斗代理人,我有义务回应卡雷斯的决斗,但……”余偕顿了一下,“我觉得这样的决斗机制,有必要修正一下。”
“余偕,你的这番话,我是否可以理解为你对枫丹的决斗机制有所质疑?”那维莱特说话了。
“没错。”余偕点点头。
“但你要清楚,你此刻的所作所为在很多人看来,有徇私枉法的嫌疑,毕竟你和卡雷斯先生关系匪浅。”
余偕轻轻笑了笑。
“在以前的决斗中,我从未有过败绩,也从没有表示过对决斗机制的质疑,因为我知道,那些向我发起决斗的家伙要么是单纯想挑战我,要么就是其本身有罪,是想通过决斗来脱罪。
“所以我没有说什么,只是履行了我的职责。但今天这次不一样,我很清楚卡雷斯无罪!”
“你是否有证据?”那维莱特依旧冷静。
“有啊。”余偕看向观众席,“不过在拿出证据之前,我想要先指控一个人——卡布里埃商会的会长,玛塞勒。”
顺着余偕的视线,许多观众看向同一个方位,玛塞勒坐在那里,微微皱眉。
“余偕,你要做什么?”卡雷斯心中猛惊。
“大叔,信我一回吧。”余偕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