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幺的脑袋被扯得往后仰起,黄纸马抬起两只前蹄飞踢,口里发出“吁吁吁”的叫声,接着,便向着石头庙跑去。
阴风吹起青衣。
很快便到了庙门口。
里面明显是有人在嚷嚷着什么。
“快,捂着他的嘴巴!”
“别让他吃了!”
“喋喋喋,嘻嘻……”
正听着动静,一个身影突然间从庙里冲出,向着庄植冲了过来。
衣衫偻烂,满脸血污。
手里还拿着半截蜡烛,在不断啃食蜡烛的同时,口里还发出癫狂的笑声:“喋喋喋,嘻嘻……”
“……”
小幺都被他吓了一跳!
头发竖了起来!
两只手捂着小脸,将小脸挤压成扁平状,连舌头都吓了出来,一甩一甩的。
“何方妖孽?!”
庄植其实也有被惊动。
眼看着对方就扑到身上,他看准时机,抬起脚,照着对方的脸就一脚踹了上去。
来人咚的一声便仰面倒地,手里的蜡烛掉落一旁,不多的牙齿掉了两颗,口里咿咿呀呀的发出惨叫。
“咦?是石村长!”小幺瞪着大眼睛看着地上老人。
“石村长?”庄植有些不信,但认真看过去时发现:“居然真是石广才!”
石广才在老掌沟里是颇有威望的,属于有「本事」的人。
基本上村里的供奉和祭祀,都是他在张罗。
其实,石广才的年龄并不大,只有四十出头,但看起来已经有六七十岁。
这便是修习左道的弊端了!
如果不能入籍,获得气运滋补,修习左道的人一般都活不长,而且,本事越大,越是短命。
庄植和石广长的儿子石六江是结义兄弟,石六江排行老六,以前混迹在一起的日子不少,爬树掏鸟窝,夜踹寡妇门之类的事儿没少干,自然是免不了被石广才数落,说着些“野小子离我儿子远些”,“莫要把我的儿子带坏了”的话。
这其实也是其它六霸找庄植结拜的原因之一。
因为庄植的家里没有大人管着,即便是犯了错,回家也不会挨板子,所以,碰着什么事儿,就会把锅往庄植身上丢。
庄植也不在意,都是笑着接下。
锅越重,其它六霸给的好处就越多。
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植哥哥真厉害,把石村长都打了!”小幺高兴的拍着两只手掌。
“别胡说,他是自己跌倒的!”庄植严肃纠正。
谁能想到石广才也会着了山老爷的道呢?
而且,恰好又在此时冲出来?
这是误伤!
不过,这位石广才怎么说也是他的长辈,又是义兄的老爹,于情于理他都不能不管。
尊老爱幼,可是美德!
眼看着石广才就要挣扎着站起来。
庄植没给他出手的机会,果断跳下黄纸马,大喊道:“小幺,救人!”
说完,便扑到了石广才的身上,狠狠的给了石广才肚子一拳。
直接就把咿咿呀呀乱叫的石广才打成了一个驼背虾。
“对不起!石村长,您的手段太厉害了,我一个小辈可吃不住,为了救您,我才出了重手,您不会介意吧?”
“您说不介意?”
“好的,我就知道石村长是个明事理的人!!”
看到石广才失去了抵抗能力,庄植忍住了再补一脚的冲动,抓住石广才就往黄纸马上一丢。
小幺立即用两只小手提拎住石广才的两只脚裸。
黄纸马便开始在石庙村里奔跑着转了起来。
同时,小幺开始大声唱起了歌儿:“转圈圈吖,转圈圈!石庙村里丢魂儿,小幺开始转圈圈,一圈两圈三四圈,魂儿魂儿快归来哟……”
随着小幺的歌儿唱起,黄纸马奔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阴风渐起,黄沙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