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忍了这血海深仇,入籍依旧是唯一的路,否则,便只能一辈子困在山沟里。
从香案下拿了几柱香后,庄植转身出了祠堂。
出了祠堂后。
就向着丁二叔家走去。
刚到丁二叔家的院外,就听到里面传来吵闹声。
“昨夜阿旺叫得厉害,让你出去看一眼,你就是不肯,现在阿旺不见了吧?肯定是被祠堂里那野小子给打了吃了!”说话的是个妇人。
“别胡说,小植不是那种人!”
“一个没爹养,没娘教的野小子,有什么事干不出来?”妇人扯着嗓门骂着:“自从十年前老村长把他从外面带回来,到现在村里丢了多少东西?连以前护着咱村的祭灵都丢了咧!”
“祭灵是自己走的,老村长说的很清楚了,而且,老村长不是又请了新祭灵吗?”
“那以前的祭灵为什么自己走了?还不是因为那野小子来了,我一直觉得他背后有什么东西,你说他会不会真是个邪祟?”
“够了!”男人的声音显得有些愤怒:“不管小植的背后有什么,他终究是没害过人,而且这些年他也为村子做过不少事情!”
“是咧,野小子的本事是厉害,但他每日里三顿饭食可不少,祠堂里的香火也不间断,我们黄泉村现在可是等于供着两个祭灵!照我看,有老槐树一个就够了!”
“嘎吱!”
门木打开。
一个穿着蓝布裙的妇人从门内走了出来。
目光正巧瞧见了院门外,站立着的青衫少年。
随即,妇人的脸上便堆起了笑容:“是小植啊,吃了早饭没?瞧这一早上忙的,都忘了做早饭了,哎……也是出了怪事了,阿旺不见了,二婶正要去找,小植你见了阿旺没有啊?”
“阿旺死了,还被剥了皮。”庄植微笑着回道。
“啊?”妇人呆住。
“昨天夜里「山老爷」下了地,正好路过咱村子,阿旺朝着山老爷叫唤,山老爷便剥了它的皮,本来还准备进二婶屋子咧。”
庄植说完,指了指院墙上一个大大的脚印:“二婶可千万别学阿旺,不然也要被剥皮咧。”
“……”妇人。
屋中的男人听到动静,跑了出来。
看到庄植后,立即说道:“小植,你莫要吓你二婶,你二婶刚做了早饭,快来吃两口。”
庄植没有拒绝,点了点头:“谢谢丁二叔。”
丁二叔便进了屋里拿了半张烙饼出来递到庄植手里,又说道:“跟二叔客气什么?小植守着村子的安宁,哪能饿着?”
二婶看着丁二叔递向庄植的半张烙饼,犹豫了一下,没敢阻拦。
庄植将半张烙饼三两口吞下。
又道了声谢,便转身离开。
丁二叔看着庄植的背影,脸上有些欣慰:“小植,还是懂礼貌的。”
话音刚落。
不远处的扎纸铺里便传来一声怒骂:“野小子,又来偷我马,你家天天死人嗦?”
“是阿旺死了,我烧个马给它骑,钱挂丁二叔帐上!”
扎纸铺门口。
庄植飞速的抱了一只黄纸裱糊的纸马跑了出来。
一个纸人童子从扎纸铺里追出。
童子的脸上涂着白蜡,又抹着红胭脂,迈着两条短腿,跑得歪歪倒倒,哪里追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