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一清探过身来，用手把师父的眉头捋平，笑道：“师父你可别愁了，你也没有多大年纪，怎么总是愁得跟个小老头儿似的。”

风戌鹤看着一清，心里不觉一动，他握住一清的手，柔声道：“清儿，我不能抛下鹮儿不管，但是我也不能让你跟我去冒险……”

“那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去找恒明王！”一清猜到了风戌鹤的心思，“第一，你并不知道恒明王现在在哪里，如此没有目标地去找，绝不可行，第二，你自己一个人去太危险，不仅救不了鹮儿，反而会把你自己也搭进去，第三，鹮儿被恒明王和山姑抓走，只是我们的猜测，而并无真凭实据。所以，我觉得，师父，对你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去归无城，我们为何不先到归无城去，归无城有那么多的妖在，或许通过他们，我们可以知道更多的信息。”

“清儿……”

“师父，你不要因为内疚，所以非得现在去救鹮儿不可，若恒明王若想杀鹮儿，鹮儿此刻恐怕已经死了，我们寻了也没用，若他不想杀鹮儿，势必是想利用鹮儿引我们去救她，那恒明王必然也会引我们去找她的！所以师父，我不赞同你单独行动。”一清顿了一顿，“即便你真要去找恒明王，我要跟你一起！”

风戌鹤见一清态度坚决，一心要与自己生死同舟，心中不免感动，他望着一清，道：“清儿，你知道吗？我说的恩人，就是你。”

“我……”这倒是让一清没有料到的答案，原来自己就是让师父心心念念了几千年的人。

“嗯。”风戌鹤点了点头。

“我救了你么？”

“是。”

“那我怎么救的你？当时你遇到什么危险了么？”一清十分好奇。

“这个……”风戌鹤想起当年的事，实在不好意思开口，他随便胡诌了一句，“就是……就是我遇到了……遇到了一些事情……，你救了我，所以我便记下了。那时的你，是三界最潇洒，最强大的冥域灵主……”

虽嘴上没说出口，但当年的情形又浮现在风戌鹤脑海中了。

归无城中，渪水之畔，有一株高数丈的玉兰树，正是玉兰花开的时节，一个模样十一二的小童沿着树干，吃力地往上爬着。他两腿半环着树干，两只胳膊往上攀缘一些，两腿便往上挪动一些，终于，他够到第一根树枝了，他抱住树枝，一跃而上。第一根枝上的玉兰花开得并不茂盛，他有些不甘心，便一脚踩在第一根枝上，两手又往上攀去……

“哎呀！”小童只顾着去够更高的树枝，却全然没有留意到腰带已松，别在腰间的匕首，已经晃晃悠悠快要掉落，他猛地往上一纵，匕首脱离了腰带的束缚，掉落了下去，也是巧，刀柄落入两块石头缝中，刀尖倒冲上了。

小童打了个寒战：这可太险了，要更当心了，这要是掉下树去，便落刀尖上了。

他又往上攀去，再往上两枝，有两朵玉兰开得正盛，玉兰花期短，今日再不摘两朵，只怕就没有了。

他终于爬到了高枝上，他站定在枝头，一手拉扯住一个枝丫，身子朝枝头的玉兰花探去，手伸得老长，还差一点……差一点……终于……

“咔擦！”他手里拉扯住的枝丫太过细小，终究承受不住他向前探的力量，断掉了，他失去平衡，脚下一滑，跌落下来，眼看屁股就要坐着那把刀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