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清的目光看过来时很温和,丝毫没有因为叶蓁蓁是个小孩子,就对她的话嗤之以鼻,反而十分有耐心的问:
“是什么?”
叶蓁蓁道:“比如,有很多人做生意,或者是想要盖房子,但是钱又不够的时候应该怎么办呢?大哥哥可以把钱借给他们啊,然后每个月收取借出去钱的一部分,根据他们借的时间长短来决定一个月偿还多少,并且增收少量的利息。”
人人都是房奴,何愁钱庄不发财。
叶时清闻言,竟还真的仔细的思考了一下,他于“奸商”之道上,还真的是一点即破,举一反三,只是听叶蓁蓁说了两句,他就立刻看破了里头的诸多好处。
“对啊,蓁蓁真棒,真是个小奸商。”
扬起的笑蓦的僵在脸上,叶蓁蓁瞬间变脸,没好脸色的瞪了他一眼。
没见过这么会说话的。
被她的变脸逗笑,叶时清轻轻揉了揉叶蓁蓁的脑袋:“好啦,大哥哥是开玩笑的,我们蓁蓁才不是奸商,是福星。”
本来也没有真的生气,叶蓁蓁重新收敛起脸上的不满,带着点疑惑的开口询问:
“大哥哥,为什么你会想要去经商啊,明明其他人的志向不是入仕为官,就是报效家国,成为征战沙场的大将军。”
叶蓁蓁是真的有些不懂,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在宁国并不算高,几乎所有的高门大户,家中子弟都难逃一个入朝为官,除非真的是那天资不足,难当大任的。
而权贵之家,更是以商贾之家为耻,入门为妾尚且嫌弃,更遑论是让家中长子嫡孙出去经商。
“唔……”
叶时清似乎也不知道该如何马上回答叶蓁蓁,他略微思考了片刻,随后唇间轻启:“可是,天底下不能所有人都去做官呀。”
“入朝辅佐君王是道,征战沙场保家国是道,经商也是呀,这天底下,总要有人去做生意,盖房子,种粮食,襄助百姓要钱,兵马粮草要钱,国库亏空也要钱。”
叶时清的声音是柔和的,也是坚定的:“君子可立于庙堂,也可寄身于市井,蓁蓁,凡事凭心就好。”
这一篇长篇大论,说的叶时清在叶蓁蓁眼中的形象都光辉伟大起来了,她牵着叶时清的手,眉眼弯弯的道:
“好啊,蓁蓁相信大哥哥,大哥哥一定可以成为天下第一富商!等蓁蓁长大了,就去给大哥哥帮忙,到时候,我就每天躺在金山银山里拿着算盘算账,我想盖庄子就盖庄子,想买衣裳就买衣裳,还有……”
她在蹦蹦跳跳讲的时候,为了能够由着她,叶时清甚至刻意侧倾了一点身子。
他仿佛有很多的耐心,这些耐心让他像是夜深时垂首的莺,足够支撑着他去听完一个天底下最漫长,最无聊的故事。
——在讲完之前。
在故事的结尾,作为故事中被予以予求的对象,他甚至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不耐和不满,只是低头轻笑的,声声回应:
“好,到时候哥哥就把所有的钱都给蓁蓁花。”
“不骗人?”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