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

陈然很是干脆的表态“那就拷饷。”

“什么？！”

不出意外的，这个提议遭到了激烈反对。

汴梁城的财富，大都是沉淀于富贵之家。

真若是拷饷，倒霉的自然是富贵之家。

而富贵之家，要么是赵宋一脉宗室，要么是梅花韩家，华阳王家，寿州吕家这等官宦世家，还有就是开国勋贵们的后人。

毫无疑问，这些人都是弱怂的统治者。

金人抢他们的财富，抢他们的女眷，杀他们的脑壳没问题。

可赵清然想要这么干，就算他真是神仙，也得屠神戮仙！

对外唯唯诺诺，对内大开杀戒，这是弱怂一向坚持的国策。

赵清然并未坚持，只是他虽然在笑，可眼中并无笑意。

留下一句“今晚我继续出城劫营”，旋即点了耿南仲的名，要带着他一起去夜袭。

对于这些渣滓，自然是要物理清除掉的。

不过现在首要还是打击城外的金军，等到全面掌握汴梁城的军力后，再收拾这些人渣。

“一群杂碎，等着吧，拿下了军权之后，就把你们全都给灭了！”

汴梁城外，完颜娄室军营。

完颜宗望，完颜宗翰，完颜昌，完颜阇母等一众完颜氏将领，都来到了这边。

看着满地的尸骸以及大火焚烧后的痕迹，所有人的脸色都是非常难堪。

尤其是见着完颜娄室那失去了首级的尸首，更是将心头的愤怒推到了巅峰。

“...死三千七百一十九人，伤三千三百五十二人，失踪七百余...”

“...马骡牛驼死伤被掳万余头，损失羊七千余头，粮草四万余石...”

“...帐篷千余顶，大车四百余架...”

“够了！”完颜宗弼，也就是金兀术，怒吼着打断了损失汇报。

他涨红了脸，咬牙切齿询问“宋人是怎么入营的？！”

这些完颜们都是久经战阵考验的老行伍，来到营地一番转悠，就察觉出外围栅栏根本就没有遭遇大规模进攻的痕迹。

驻守在外的游骑与暗哨们，也是表示敌人都是从军营里出来的。

他们完全不能理解，敌军是如何不惊动任何人进入军营，发起突袭之下摧毁了完颜娄室所属万户的。

直到一名侥幸逃过一劫的完颜娄室的亲卫被寻着，众人方才得知敌军是怎么进来的。

“你是说，那些骑着马的宋人，是从斡里衍（完颜娄室）的大帐里出来的？！”

因为太过惊讶，完颜昌的声调都尖锐起来。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一众完颜们都表示这不可能，真是太扯淡了。

金兀术连连摇头“这不可能，真是太荒谬了，除非是天神下凡，撒豆成兵~~~”

那亲卫继续描述昨夜之事。

当听到来人一掌就能将甲士击飞数丈之远，一众完颜们已经快要按耐不住怒火，就要拔刀砍了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亲卫。

直到有信使快马赶来，将一封蜡丸密信交给了西路军真正的老大完颜宗翰。

看完信件，他完全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完颜宗望等人疑惑不解，纷纷询问“粘罕（完颜宗望）究竟何事？”

女真贵族的汉化程度很高，就是所谓的熟女真。

他们有自己的女真名字，一如粘罕，斡里衍，金兀术等等。

也有汉化的名字，就是完颜宗翰，完颜娄室，完颜宗弼这些。

互相称呼之时，自是以女真名字为主。

完颜宗翰看向了金兀术，目光古怪，看的这位四太子莫名其妙。

“你说对了。”

他将手中的信件递过去“汴梁城内的朋友们送来了密信，真的是有天神下凡来相助宋人。”

夜半时分，临近子时。

张叔夜照例再度出南熏门佯攻，吸引金人注意力。

赵清然则是领着郭京与瑟瑟发抖的耿南仲，出了开远门。

留下郭京在金明池畔等候，赵清然拎着耿南仲的后脖子，一路奔赴数里地之外的金人营地。

“上仙~~”耿南仲惊惧欲死，止不住尿，一路上都是被拖着走，不断哀求“还请上仙饶恕则个~~~”

“你也是个读书人。”赵清然眉头微皱，神色不满“别说这种笑话行不行？”

“你给金人通风报信，害死了多少宋军将士？你这样的宋奸，岂能容你！”

耿南仲下意识的否则“我没有...”

“你为了赶走李纲，给金人通风报信，透露了姚平仲劫营之事，是不是觉得做的天衣无缝没人知道？”

赵清然面露好笑之色“你都喊我上仙了，这些龌蹉之事能瞒得过我？”

“那，那是有苦衷的...”

“屁的苦衷！”赵清然抬手就给他一个大逼兜，直接抽的耳畔嗡鸣，半边脸都肿胀起来“还不是为了争权夺利，家国天下百姓生死存亡在你们这些叼.毛的眼里，算什么！”

不再给他狡辩的机会，一指头过去封住穴道，径直潜入金营。

粘罕对于南熏门传来的消息无动于衷，那边摆明了就是佯攻。

他全身披挂待在自己的营帐之中，等待着可能的天神下凡。

不仅仅是他，各部万户，猛安的营寨都是如此全面戒备，就看天神去谁的营寨了。

之前大家都商议好了，要先礼后兵。

坐在案几后的粘罕，心中思索着若是天神来寻自己，当如何言语之时。

却是听到大帐外传来喧哗声响。

旋即，一道身影撞破门帘直奔自己而来。

他下意识的拔刀挥砍，一刀就将来人斩落于地。

见着地上之抽搐哀嚎人身穿宋人紫袍，心中大为疑惑“你是何人？”

“他就是给你们送军情的宋奸。”

赵清然大步走入帐内“这人渣也有个名字，他叫耿南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