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还真是个可怜又倒霉的孩子。

郁恺言慢慢地放下手机，他猜得出的周晓彤想跟他说什么，他已经在辣庄看到了故事的结尾，男主角和女主角相亲相爱在一起……

这时手机里的电流声突然消失了！郁恺言猛怔了一下，重新将手机放回了耳边。

“你那儿什么破电话啊！”电话那头，周晓彤的暴怒声，依旧没有减退。

“喔喔喔喔……彤姐，你刚才说陈磊和赵雯雯怎么了？”郁恺言迅速把话题转回。

“陈磊表白成功了呗，你以为还能怎么样，赵雯雯难道丢了陈磊，转投你？那同学们还不当赵雯雯疯了？”周晓彤没好气地说。

郁恺言贴着身后的墙壁，耷拉着脑袋，辛酸冲进鼻孔里，他感觉自己的左胸被人狠狠地打了一拳，里面的东西被打得粉碎，疼地忍不住要流下泪来。

“真疼啊……”郁恺言自言自语，他觉得自己应该对着天空大喊，也许自己会好受一点，但是他有什么可伤心的呢？

一个败狗内心的一点小欲望，喜欢上一个根本不可能喜欢自己的女孩，其本身就是一个笑话。他又有什么可沮丧的呢？

可是败狗就不配有自己的梦想了么？对于郁恺言来说，赵雯雯是人生十六年里唯一一个，让他看到理想的女孩。初中三年级，他作为班里垫底的‘帮扶对象’成功与名列前茅的赵雯雯分到了同一个桌位上。同桌之后的三个月，是郁恺言最热血迸发的三个月，他一改多年混吃等死的学习理念，在赵雯雯的光辉指导下，第一次有了好好学习的想法。

他的英语说不上一句完整的对话，赵雯雯会在课余时间，帮他在句子下面，写出同音的汉字；他的数学常年停留在小学四年级的水平，每次上课小测，赵雯雯会帮他在试卷上写好试题的公式……

赵雯雯总是安安静静地做完这一切，不多说一句话，也不需要郁恺言磨磨唧唧的感谢。郁恺言没有读过圣经，但是他觉得大概圣母玛利亚也就是这样吧。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赵雯雯，因为没人能配上圣母玛利亚，能配上圣母的只有耶和华。

有些人，她喜不喜欢你无所谓，她在那就好，就像老辈人说的，那是一个念想，但很可惜，现在这个念想断了……

“郁恺言，还在想什么呢？!”电话并没有挂断，周晓彤仍然在另一端喋喋不休，“暗恋的女孩跟别人跑了，你居然连句狠话都不敢说，你还真是没用啊！”

‘彤姐，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刻薄了……’郁恺言想这么说，但是最终他还是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听周晓彤的嘲笑。

“人就是这样子，你学习班级垫底，家里又没陈磊有钱，赵雯雯当然不会看上你，”周晓彤继续说，“喜欢一个人要资格的，可惜你没有……”

郁恺言挂断电话，慢慢地放下手机，但是周晓彤的声音仿佛还在他的耳边的环绕，大家都是同学，没有必要把人扒得这么赤裸裸吧。

风渐渐停了，四周又变得喧闹起来，咖啡厅的霓虹招牌白蓝两色展示着这个城市夜晚的生机，男人们和女人们喃喃细语互诉情话。郁恺言突然感觉脑仁有点疼，他将脑袋埋在手臂里靠着墙蹲在了霓虹照不到的黑暗里，像那个被和尚念了咒的傻猴子。

“你不配…你不配…你不配……”周晓彤的声音如同3D环绕立体声，即使郁恺言用力捂住了耳朵，这个声音还是在往脑子里钻。

“闭嘴！”郁恺言突然站起身，对着天空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