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盯着眼前供桌上的牌位,白珝眉头紧皱,对眼前所见不愿相信到连眼睛都不肯眨一下,“他已经死了……这不可能……”
顔光听着白珝的喃喃自语,看到他已经开始泛红的眼圈,自己鼻间也涌上一股酸涩。
颜非是自己最亲近的大哥,是比父亲母亲都要亲近依赖的人,所以不管过去多久,顔光每每来到祠堂上供拜祭,心里还是会难过非常。
对着颜非的灵位沉默了许久后,白珝才颤着嗓子艰难的开口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这一声询问中夹杂着的沉痛与悲伤,听得顔光也跟着心里颤了颤。
“大哥……那段时间身体不好,好像一直在疗伤,后来一次不知道为什么会被重伤,回家后就请来了各路神医,用各种名贵药材吊着……只是最终拖了两个月,他还是走了……”
这次,白珝没有再开口继续询问,而是垂下头,蹙着眉,双目紧闭,双拳甚至有血丝慢慢从指间渗出,许是因为努力压抑着心头的情绪而握得太用力。
看着白珝如此难过的模样,顔光更是满腹的自责,同时却又在心里暗自庆幸还好方才没有说实话。
其实大哥那次的伤非常凶险,不知为何,武艺非凡的他居然重伤至心脉被震断,几乎是硬扛着才回到家里,仅仅片刻便没了气息,离世前只留下了一句话。
为了父亲的基业,他不后悔。
顔光想着,如果就此告诉白珝真相,他岂不是会更加悲痛难抑。
离开祠堂后,顔光没有让始终沉默的白珝回到锐锋阁,而是带去了庄里的一处小酒坊,那里有庄上珍藏的各种名品与自酿。
酒是钓诗钩,更是扫愁帚,顔光私心想着,此时的白珝应是会需要在这里疗伤的,把人带到后也不再打扰他,只是远远的看着,生怕白珝会因为太过悲痛而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傻事。
白珝其实不喜欢喝酒,在他眼里,酒是蒙智散,也是催狂药,沾了只会误事,所以他出门执行任务时为了能时刻保持清醒,一路上都很少休息,就连吃饭都从来只是草草了事,一碗清汤面就是所有。
可是今晚,自从被顔光带来了庄里的小酒坊,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斟满酒碗后仰头灌下的动作一次又一次的维持了多久,白珝可以清楚的记得当时自己倾尽勇气剖白心意的时候,颜非的反应。
怪只怪自己一时冲动,握住了颜非想要给他拆开乱裹着的绷带检查自己伤口的那双手,那双手几乎是立即就甩开了自己,一句句厉声的警言倾泻而出,留给自己的也只有枕边的那只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