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勋也停下脚步,看着大海,颇有感触地说:“晚上,海边很舒服,吹吹海风,听听海声,缓解一天的疲惫吗,挺好。”说完,伸开双臂,抻了抻懒腰。
韩东升“哎”了一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副忧心忡忡的神情。
张勋一看,觉得韩东升有点搞笑,戏备的还挺足,从打电话就知道有事找他,何不直接了当的说,这还演上了,他没问,等着韩东升主动张嘴跟他说。
韩东升见张勋没有什么反应,接着那声“哎”说:“韩琨公司的员工被抓了,你知道吧。”
张勋面朝大海,点了点头。
“他的被抓影响了韩琨公司的声誉。”说完,看张勋一眼,张勋还是点点头,仿佛还沉浸在大海带给他的舒适中,韩东升看出张勋没有接话的意思,接着说:“韩琨很着急,本打算新开的几个线路也都叫停了,因为这事儿,我还问他陆仔能杀人吗?他说不可能,参加个派对就怀疑是凶手,有点离谱,再说,也没有杀人动机啊。”
张勋慢悠悠地说,眼睛没离开漆黑一片的大海:“警署已经找到目击证人,也指认了陆仔,应该不会有错,至于他能不能杀人,贵公子肯定也不可能知道,只是主观认为他不能,其实更多的是不愿相信他会杀人。”
“因为陆仔这件事,韩琨成天愁眉苦脸,我也着急。”
“现在只能等调查结果,结果出来,陆仔没事的话,事情就简单了,着急也没有用。”
“韩琨和陆仔的感情很好,也是他的得力部下,出这么大的事,总想去安慰安慰他,但警署不让见。”
“调查没结束当然不能见,但律师可以,可以让律师安慰安慰他。”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想请张署长帮帮我。”
“帮你?怎么帮?”
“下次律师见陆仔时,身边能不能监警不在旁边。”
“那怎么行,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我知道,张署长,但韩琨有几句话想带给陆仔,监警在那儿终究是不太方便。”
话说到这份儿上,已经很明朗了,赵宇凡的死和韩琨脱不了干系,他那么急于带话给陆仔,根本不是什么公司声誉受影响,安慰陆仔之类的理由,而是打算让陆仔把事情扛起来,不要波及无辜。
韩东升看着张勋没做声,又很为难的样子,他拿出一张卡放到他手里,握着他的手:“帮帮我,谢谢张署长。”
张勋感受到手里方方正正的东西充满了诱惑,促动他的思想开始摇摆不定,办案他不能过问,但监狱是他可以说话的,不让监警在场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冒这个险值得吗?但手里的卡片实在是……,脑海里再次出现冒一次险的冲动。
韩东升看出他的犹豫,马上又说:“帮帮我,张署长。”
张勋没做声。
陆仔在牢房里呆呆地看着灰秃秃的四壁,在这里,阳光对他来说都是奢侈的,原本的信心满满已经被磨的所剩无几,他有点心灰意冷,想到今后要面对这种生活,简直生不如死。
他的律师今天和他见面了,监警没在跟前,可见韩琨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律师给他看了手机里的一段文字:陆仔兄弟,辛苦了!知道你承载了很多,我很心疼,请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你要有耐心,也要坚持住,不要挂记家里,他们都很好,今后,他们也不会有任何困扰,因为有兄弟我,但不好的一面我们也要考虑到,万一,我是说万一,证人指证和物证齐全,切记要遵守承诺,我会记住你的恩情,我的好兄弟,期待与你早日见面,我们喝酒吃肉,不醉不归。
看完,陆仔心情很沉重,没说话就回到牢房里。陆仔的心死了,他知道韩琨再有本事也不可能把他弄出去,最终目的是让他认罪,扛起所有的事,保他安全。
陆仔看着空荡荡又黑漆漆的牢房,哭了,是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