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知道父母只有自己一个女儿,孟秋慈真的会觉得这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姐姐。
她后知后觉,恍然大悟:“所以新生报道那天,你会那么奇怪地看着我。”
“嗯,恍惚间,我以为我妈还在。”白彻声音沙哑。
对一个失去母亲的孩子,孟秋慈实再难板着脸,正准备安慰两句就放其回去,对方却忽地说道:“孟老师……”
“嗯?”
“你能当我妈妈吗?”
孟秋慈:???
“我的意思是,我想认你当干妈。”白彻努力地解释道。
干……妈?
孟秋慈脸蛋有些僵硬,本想拒绝,但看着那对仿佛快要碎掉的桃花眸子,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保证以后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绝对不再惹你生气。”
说这句话的时候,白彻面对孟秋慈,眼里却浮现出另一个女人的倒影。
夜色正好,微风不燥,心软之下,孟秋慈没有直接拒绝。
“再说吧,你先回去好好上课。”
白彻用力点头:“好的干妈。”
孟秋慈:……
“我还没答应……”
“干妈我回教室了,晚上你回家注意安全……”
“我……”
“干妈拜拜。”
就这样,孟秋慈稀里糊涂地成了白彻干妈。
白彻也说到做到,从那之后就没再逃课、打架,违反校纪校规。
只是,每次和白野那老头子吵过架后,会一溜烟跑去孟秋慈家里藏着,并且晚上睡觉前一定要让对方唱《虫儿飞》。
后来白彻去孟秋慈家地次数越来越频繁,一个月的时间估计有半个月都在那儿呆着,美其名曰多在干妈跟前尽孝……
说实话,孟秋慈是真不想有一个只比自己小十二岁的便宜干儿子,然而经年累月的相处下来,也慢慢习惯白彻的存在。
甚至有时候白彻不来家里,她还会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是不是又在外面玩,会不会又和他爸吵架,会不会又离家出走没地方去,会不会有危险……
陷入回忆,孟秋慈双眼失神,失去焦距。
“孟老师。”
白彻伸手在孟秋慈眼前晃了晃,没再喊干妈。
毕竟当初约法三章,其中之一,就是在学校只能叫老师。
“嗯?”孟秋慈回过神来。
“我说……”
白彻刚刚口干舌燥说了一大堆,然而孟秋慈不知在想啥,好像一句都没听进去。
“刚刚真只是刚睡醒脑子不清醒,不是有意为之,你老人家放心,以后肯定不会再干出这样的事儿。”
“反正最后两个月安分点,乖一点,回去上课吧。”
时不时有同事从旁边经过,孟秋慈觉得这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准备再找时间审审这臭小子,怎么突然开始占女孩子便宜。
白彻左右瞅了瞅,凑上前去,在孟秋慈耳边轻声道:“晚上我要听虫儿飞。”
自从孟秋慈出国后,已经很多年没人再给他唱这首歌。
“走远点。”
孟秋慈扬起手,轻飘飘打在干儿子肩膀上。
“十五岁的时候我也就忍了,现在十八岁还想我守在你床边哄你睡觉?”
白彻眉峰轻轻一抖。
哄我睡觉算什么?
高三毕业的晚上,咱俩喝醉过后会稀里糊涂的一起睡觉,共酿一夜荒唐。
以至于后来你躲去国外,再也不肯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