邛崃山上，几十条汉子精神抖擞，排列整齐，等待面前的首长检校一二。

“报数。”

“一”

“...”

“三十一。”

“怎么少了一个？”李跃进疑惑地询问道。

众人听闻，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寻找落下的倒霉伙伴。

“庞源、王玄宁、凌小。”

“到！”

“刚才集队锣声响起时，是否还有人躺在宿舍睡懒觉。”

三人毫不犹豫，立即答道：“俺们已经将宿舍仔细检查了遍，并没有偷懒的。”

李跃进按住额头，略微思索。

“我点你们的名字，听见就喊‘到’。”

“李方”

“到！”

“...”

“张有德。”

营地鸦雀无声，没有回应。

“张有德。”

众人左顾右望，无人发现那尖嘴猴腮汉子的身影，想必定是他偷偷溜走了。

“今天谁有见过张有德？”

“报告！”

“说。”

“咱中午睡觉前还看他躺在床上，可醒来就不见人影，还以为他是去上茅房了。”

“也就是说他走了一个时辰。”

李跃进看着部下，脸色冰寒，双眼锐利，当即下达命令道。

“全体都有，带上木棍，以三人一组为单位，立即去把那姓张的给我找回来!”

“是！”

话音落罢，几十条汉子各自寻了熟悉同伴，搭成一伙，小跑离开营地。

“庞元，你跟着我。”

“报告！”

那方颊大口的汉子高声喊道，脸色迷茫，似乎有什么疑惑。

“说！”

“张有德心中怨恨首长，在背后没少说您坏话，他跑了也就跑了，为何还要去寻找这人？”

李跃进回过头来，盯着部下的眼睛，严肃正经地回答道：“凡是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谁也不能擅自离开队伍。”

“今天是他张有德，明天就是其他人。”

“听明白了吗？”

“是！”

庞元见状也不敢多说，只得大步流星，跟着李跃进一同离去。

······

严道县西南二十七里，有座长坟岭，道路险阻，人迹罕至。

然而今日，陡峭山路上拖着条队伍，约莫有百来号人，皆是青壮男女。

其中一汉子尖嘴猴腮，鼻青脸肿，像只癞蛤蟆，难看极了。

此人正是张有德，他方才被贼人拖往一处，反绑手臂，堵住嘴巴，拿着锈刀威胁，同他人一齐上路。

途中稍微落后，贼人便动辄打骂，更有甚者，使把钝刀将人砸个头破血流，权当娱乐。

此情此景，姓张的哪还不知道对方的土匪身份，想来方才他们正在洗劫村庄，而自己误打误撞被抓个正着，真是飞来横祸。

但现在如何抱怨也于事无补，只得好生忍耐，寻个时机偷跑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