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小萱叹了口气,依旧耐着性子解释,“我知道你是为我妈好,那你说话可以委婉一点啊,这种命令式的语气,整得我妈跟保姆一样,我妈心里不好受。我妈跟你妈不一样,她是很敏感细腻的人,会多想。”
魏浩拧着眉头,被其中的弯弯绕绕搞得头晕,“那可是你妈,我怎么敢把她当保姆?我说那些话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有问题就说出来,有意见就提出来,毕竟都是对大家好的事,没想这么多。”
“我知道你没这个意思,但架不住我妈会多心。”
米小萱想,要让魏浩这个大直男立马开窍是不可能的,为了避免矛盾升级,还是换个解决问题的办法。
顿了顿,她继续道,“算了算了,反正你听我的,以后你对我妈有什么意见,你不要直接同她讲,你先跟我讲,让我来转达,我跟我妈是亲母女,亲生无怨言,就算我说的不好惹她生气,亲母女之间没两天就和好了。你不一样,你要是说的不好惹我妈生气,她是真的会往心里去的。”
“好。”魏浩回答地干脆又直接。
米小萱不让他说,那么以后他不说就是了。
他原本以为和米母一起住,就跟自己亲妈一样,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没觉得太复杂。
经米小萱这么一点拨,他明白了,原来丈母娘和亲妈是不一样的。
或许是之前每次他随米小萱去米家,或者米父米母来宁市小住,米母对他的热情和包容给他造成了错觉,误以为米母和亲妈没两样,可实际上并非如此。
是魏浩把一切想的太简单了,短暂的相处,就算再不满也面上不显,可长期住在一起,一切都会暴露无遗。
晚上,米小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咂吧咂吧嘴,口腔里还残留着猪大肠的骚味。
想到中午那盘诡异的猪大肠,米小萱皱起眉头。
她心知肚明,那盘猪大肠,是米母对魏浩的一个小小反击。
谁都知道猪大肠不重口根本没法吃,可米母偏生就将魏浩的话贯彻到底,就只放了一点点盐。
谁让魏浩这么不会说话,活该受个教训。米小萱愤愤地想。
可转而她又唉声叹气起来,叹米母心思太重,什么都往心里去,那样很难快乐起来。
其实对于今天魏浩这样说,若是换做性格直率的人,可能就会直接怼,“放什么调料也得看做什么菜,有些菜可以清淡,但有些菜不重口也没法吃”。
直接怼回去,比闷在心里强。
可米母不是直率的人,她喜欢隐藏自己,把一切都放在心里,遇到不开心的,就生闷气。
这样的性格,已经导致她身体多处长结节。
米母这才来了一个礼拜,家里就已经小摩擦不断,气氛时不时低压而诡异了,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两三年,米小萱简直不敢想。
因为魏浩实在太直男太低情商,即便今天她教育了魏浩一番,但依着魏浩那不开窍的样子,日后还会不会再次发生类似的事,她还真的无法确定。
一想到以后漫长的日子,米小萱就觉得道阻且长。
低情商的女婿和敏感固执的丈母娘,该如何和平相处?
米小萱觉得,这道难题,比她以往面对的任何难题都难;这道难题,丝毫不逊色于婆媳关系这一千古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