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张玄红着脸,连连摆手,“不敢不敢,我怎敢有何妄想……只要你不嫌弃,那……随我来吧。”
于是,张玄在前,瑾瑜在后,往张玄的营帐走去。虽是深夜,值夜守卫仍是按班巡逻,沿路遇到张玄二人,皆是立正行礼,张玄一一摆手示意,瑾瑜则是紧紧跟在他身后,低着头,一声不吭。及到了张玄营帐门口,只见他营外简单的用粮草车做围墙,帐内隐约亮着灯火。两名士兵守在粮草车围出的“门口”,见张玄来,立刻站立笔挺,道:“张将军!”
张玄走到二人身边,左右看看,点点头,清清嗓子,道:“我这友人乃富家少爷,睡不惯士兵营帐,今夜暂住我帐,勿与他人乱讲,听明白了吗?”
“是!”二人异口同声。
张玄点点头,右手在身后朝瑾瑜疯狂招呼。瑾瑜也是稍加犹豫,皱皱眉,抓住张玄的手,把头埋得更低了,生怕别人看出自己是女儿身。张玄拉住瑾瑜,快步入帐了。
待二人入帐,一名守卫悄悄对另一个说:“喂,张将军带的那位公子,我怎么越看越像个女子呢?”
“你可别瞎说,站好你的岗吧。”另一个守卫一看就是个老实人,二人对视一眼,便不再提此事了。
待进得帐内,瑾瑜终于松了一口气。四下看看,因为是帅帐,所以比寻常士兵的营帐还是大了一些的,帐门口摆着一副衣架,张玄解下身上铠甲,一件件挂在架子上,活动活动肩背:
“唉,这一连几天都在打仗,穿铠甲还是不舒服,浑身难受。”
瑾瑜好奇的挑开内帐门帘,只见帐内也是别无他物,迎门一副帅案上,油灯朦胧,隐约可以将帐内照亮。帅案后便是一张床榻,不算大,胜在干净整洁,帐内也并无一般汉子身上刺鼻的汗味。
“你这营帐,倒还算干净啊。”
“嗯?”张玄挑帘进来,“营帐不都这个样吗?”
瑾瑜回头,看着张玄,摇摇头,道:“小时候随父亲去西凉平叛,将士们每天都很辛苦的。连日征战,很少有机会洗澡,每个营帐,即使再干净,也都是浓浓的汗味。”
“嗯,也是,想我行走江湖时,也遇到过类似的客栈,江湖人士来往的多,难免有这种情况。”张玄走到塌旁,将床铺收拾整齐,坐在床边,轻轻拍打自己的脑袋。
“子真,你这是作甚?”
张玄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伸手拍拍床铺:“瑾瑜,你快点歇息吧。”
“啊?”瑾瑜忽然意识到,这张榻,乃行军所用,故是为单人设计,略微窄了一些,她的脸又微微泛红了,“这……我若睡了,你却去何处休息?”
“无妨。”张玄双手搭在膝上,闭目道,“你睡你的,我坐着亦能睡。男女授受不亲,就这样先凑合着,待到了其他城池安定下来再说。”
瑾瑜眉头紧锁,片刻,她鼓起勇气,走到塌边,坐在张玄身旁:“这样,你却如何休息的好?还是你睡塌上,我身子轻,睡你帅案上便可。”
张玄闭着眼摇摇头,笑道:“帅案岂是人睡之处?瑾瑜你放心休息,我行走江湖多年,比这更恶劣的情况见得多了,靠在树上,倚在悬崖边,皆可入睡,这坐在榻上,还舒服的多呢。你且放宽心,我正好有一套心法,许久没练,今夜安静,正好闭目入定,调理下心绪。外衣束缚,你可脱下,盖上被子睡去吧。”
说罢,张玄盘腿坐在床边,双手若抱一球,搭在腿上,闭目调息。瑾瑜静静的看着他,一时之间却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时值夏日,她这一身劲装,穿了整整一天,也确实不太舒服。然瑾瑜所着中衣乃一件轻纱,略薄略透,一时之间还不太好意思,便道:
“子真,我当你是堂堂大侠,今日便信任于你,你若敢轻薄于我,我就……”
张玄微笑道:“尽管放心,我张玄虽是江湖人士,然最讲信义。将我当做你的贴身侍卫便可,本大侠自当保你万无一失。”
瑾瑜撇撇嘴:“哼,顶多做个护帐使者罢了,贴身侍卫,想得美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