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见她忙成这样,也暗暗感叹,原来跟着齐珩,也不是什么好事,人都要累散架了。
她停下手中的工作,站起身来做了个伸展运动,将酸酸的肌肉放松开后,又继续回到座位工作。
过了不久,她的工作被一阵短暂的敲门声打断。
她抬起头看向门外的那一瞬,连平稳的心跳都开始加速起来。
齐珩穿了一件宽松的白毛衣,他皮肤白,身材又有型,将毛衣衬的版型优越,更是将温润气质展现到了极点。
“齐师兄?”
她扬起嘴角,每每见到他,笑容总是控制不住绽放。
“还没忙完?”
他走了进来,顺手又打开一盏灯。
“我把这方案改完就好了。”
电脑屏幕亮着,映的她的脸亮盈盈的。
他走到桌边,将一袋包装精致的小盒子与一杯热可可轻轻放在了桌上。
“辛苦了。”
程思念微愣,将放在他脸上的目光转移到桌面上的物品。
“蛋糕。”
他抱起双臂,半坐在了旁边的办公桌上。
程思念心头一暖,道了句谢谢。
她小心翼翼的拆开包装,一小块正方形的水果蛋糕露出庐山真面目。
“师兄不是先走了么?怎么会回来?”
六点钟那会儿,上面领导组织学生会干部开会。
当时他经过宣传部的窗边,李诗雅是看到了他才急匆匆跟上去的。
“有个东西忘记拿了,就回来跑一趟。”
他弯唇微笑,看见程思念正一脸摸不透的看着那块蛋糕与可可,主动解释:
“刚刚看到你还没走,你忙到这么晚会苦会累,就去买了甜品。”
他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词语:
“是慰劳。”
程思念脸颊微微发烫,匆匆点头就沉下脑袋开始吃蛋糕。
奶油裹着水果一同被送进嘴里,她细细品尝,保持着优雅好看的吃相。
蛋糕很甜,他送的蛋糕更甜,甜进了心里。
“这几天感觉怎么样?会不会觉得太累?”
这话他几乎每天都会问她一遍,就仿佛她是那弱不禁风的弱女子,风一吹就倒。
“我不觉得累,我觉得收获了很多,我.....很开心。”
开心是因为可以跟他在一起,一起做着同样的事,讨论着同一个问题。
“那就好。”
他的笑眼弯起,耐心等她将东西吃完,才起身。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把东西收拾一下,回宿舍。”
程思念抽过纸巾擦嘴,看了看电脑上的进程,有些犹豫:
“我这个方案还没做完.....”
“不急,先回去,你眼睛上布满红血丝了,回去好好睡一觉。”
他观察的无微不至,离她一米的距离,借着灯光,也能将她眼睛里纵横成网状的细小血丝看见.....
视力太好了。
她将文档储存好,关上电脑,便随着齐珩走出去。
其他部门的也有人没走,走在走廊看见他们略微一愣。
谁让他素养高,跟齐珩打过招呼才匆匆的又看上几眼。
那种眼神,程思念再熟悉不过。
原想着那些议论着她与齐珩的声音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化,然而现实却是骨感的,一切也都没有随着她的想法而持续变好。
她与齐珩虽都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这些事情,但她还是认为是自己连累了他。
她悄悄仰起脑袋偷看他,看到月色洒下来的光圈留在他洁白的面颊,浓密的长睫颤动,抖掉了一层月霜。
不知不觉中,她好像喜欢他很久了,已经越过了盛夏,暂时留在了深秋,会期盼着大雪纷飞的冬,能将她纯真干净的喜欢,覆盖在地底。
——
迎来周六,十一月底的天气是越来越冷,寒风呼啸在室外,宿舍内的四人都窝在被窝里不愿意起。
程思念刚打开一集电视剧,母亲大人的电话就打来了。
她接起电话,那边的母亲还是老样子,把她当小孩子一样,叮嘱她加衣服,小心感冒。
含蓄了几句,那边开始说起正事:
“对了,你爸让我跟你说,今天下午帮他去纪念公墓祭奠一位朋友,这也好几年没去看过,远远的,他也不来回跑一趟了。”
“朋友?什么朋友?”
记忆中,好像没听父亲说过有什么去世的朋友。
“十几年前认识的,他对你爸,对我们家都有恩情。”
一说到恩情,程思念就想知道的更多,连连缠着母亲问了好几个问题,那边才娓娓道来:
“那时候你还小,你爸有一年受工伤摔坏了腿,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这个程思念是记得的,当时父亲一直躺在医院,母亲日日陪床,而自己也被带到了医院病房写作业。
“你爸公司老板不认这是工伤,不但不赔偿损失费和医疗费,还借此把你爸开除了。”
一提起这事,母亲就愤愤不平:
“我们家那时候的经济情况也不好,我俩那绵薄的工资哪能支撑的的住你爸治疗吃药的,而且我们路子门道都窄,哪找得到可靠的人帮我们主持公道啊?”
程妈妈叹了一口气,步入正题:
“好在那位齐大哥,是个好人,人家是大老板,本事大,多亏他帮忙,帮忙找律师打官司,又先垫着钱给你爸做手术,这才保住那条腿。”
“齐大哥?”
程思念喃喃重复了一声,仔细在自己的回忆里寻着这么一个人,可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刚刚母亲所说的,当初也从未跟自己提过。
“怎么没听您提过?”
程妈妈咯咯笑:
“你那时候才多大,跟你说有啥用?”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那位齐大哥的?”
听母亲所说的这些事,她觉得,人家的确是对他们家有恩,但回过来想想,他们这种普通家庭又怎么会结识一个大老板。
“你爸腿没摔那会儿,那晚刮台风又下暴雨的,这齐大哥来我们这出差,飞机落地都凌晨了,因为天气原因,周边的酒店旅馆都住满了,你爸出门去拿白天晒的辣椒,刚好就看见他全身湿透的站在自家门口屋檐躲雨,你爸看他可怜兮兮的,就把他叫家里来了。”
说到这里,程思念还是没有印象,只能听母亲继续说:
“雨下这么大,他又没地方去,我跟你爸就收拾出一间屋子给他住一晚,那人也和善有礼貌,也没有大老板的阵仗,给他一碗面,他浑沌几口就吃完了。”
母亲发出笑声:
“他跟你爸投缘,两个人也聊得来,一聊就是大半夜,第二天一早离开后还在桌上放了一张银行卡说感谢我们,他在我们这出差,时不时就会来我们家看看跟你爸聊天,后来你爸受伤了,刚好被他撞见,要不是他伸出援手,恐怕我们家也维持不下去。”
她惋惜的叹了一口气:
“唉,多好个人,年纪轻轻的就离世了。”
“怎么会去世?生病了么?”
程思念同样感觉到惋惜。
“他离开后没几年,就听说是跟老婆一起去哪里谈业务,遭遇了飞机失事,整个机舱无一生还......”
“......”
程思念皱起眉头,心里掀起波澜。
她共情能力强,想到这么一个好人遇到这样的天灾人难,就莫名的不好受。
“你爸听说了也难过了许久,打听了这夫妻俩的墓地,偶尔忌日,他也能去看看......可就可怜他们夫妻俩那小儿子,年纪那么小就失去父母.....”
母亲唉声叹气。
程思念答应下来,又从母亲口中得知了这位齐大哥的名字。
挂断电话,母亲又用微信发来了此人名字,好保证精准度。
程思念久久盯着那个名字:
齐钰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