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绿叶几乎都染上了枯黄,随着一阵阵风飘落凋零,沉到地下落叶归根。
程思念看他还无动于衷的发呆,正想起身去叫他,陈姐便叫上了他们俩人的名字。
随后,她与郑叙秋便并排走在了陈姐的身后,陈姐是领路者,带领他们去往此刻该去的地方。
“喂,到了那里管好你自己的嘴,别乱说话。”
和煦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脸上的伤口有了时间的沉淀,慢慢的成为了旧伤疤。
一般人脸上哪扛得住这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也就是他,硬生生把这伤痕累累变成了锦上添花,促成了一种特有的硬气。
“我....我能说什么?”
程思念感到疑惑。
他双手插兜,目视前方没去看她:
“反正闭嘴就行了。”
打架斗殴,把人打进医院,自己蹲拘留所,本就给学校的风气带来了不良的影响,此去一行,她倒还没什么,郑叙秋怕是....凶多吉少。
“你脸上的伤....”
她绕开话题。
郑叙秋扭过头看她,不可一世:
“有问题?”
“怎么不涂点药,处理一下?”
“一点小伤,一个大老爷们还不至于那么矫情。”
破不破相,他一点也不在意。
“这跟矫情没关系。”程思念无奈一笑:
“就像....饿了要吃饭,困了要睡觉,渴了要喝水,一样的道理,生病了同样要医治。”
他侧过脑袋,勾起一边的唇角,斜撒进来的阳光把他的眼眸调成了褐棕色:
“你道理还挺多?”
“.....”
——
教务室里已经有三个面色严肃的男人在等他们了。
看他们的穿着佩戴,能分辨的出是上面的领导。
领导安排他们坐下,便开门见山的说起了事件。
三位领导加上陈姐,自己说自己的,郑叙秋也安分,一声不吭,暂时化身为了表面乖巧,内心桀骜的波斯猫。
虽然刚刚他不让自己多说话,但听到处分二字时,她还是忍不住帮忙解释。
平日里连话都不敢大声讲的腼腆小姑娘,竟也能鼓起这股勇气与领导们“分庭抗礼”。
“那你觉得防卫过度,还把人打进医院是对的么?”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推了推眼镜,面色平淡。
郑叙秋睨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她咬了咬唇,说道:
“我觉得那种情况....三个人打一个人,本来就不占上风,就算郑叙秋同学手下留情,那三个人也不一定会放过他,如果是这样,进医院的就会是郑叙秋同学,难道....难道....”
她捏紧衣角,心脏砰砰:
“难道谁进医院,谁就是对的那一方吗?”
此话一出,全场都愣了一愣,用余光可以看到,旁边郑叙秋的目光正看过来,并停留了许久。
话已说出,覆水难收。
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这样的话....
郑叙秋不顾危险,帮助过她,还因此受到这么多责罚,她怎么样都于心不忍,良心也过不去。
“小姑娘,你这个想法,言论很危险哦。”
某位领导脸色阴沉,摇了摇头。
程思念静下心来想想,自己的说辞的确漏洞百出,很难说的过去。
所以最后,两个人收获一份一万字检讨,与轮流式的严厉口头教育。
“满意了?”
郑叙秋静静走在她身旁,声线平稳,听不出情绪。
程思念抬起头便看见了他的侧脸,小声嘀咕:
“我又不后悔.....”
他仿佛听到笑话,笑道:
“你是受虐狂?”
“我总不能眼睁睁看你背锅?”
她脑子里糊里糊涂冒出了很多词,却用了个最奇怪的一个词。
果然,他听后又嘲笑:
“会不会用词?语文体育老师教的?我这是做英雄的代价好吗?”
他倒说的好听,还挺自豪?完全没受这些事的影响。
程思念依着他嗯了一声,目光放到他的脸上。
他也看向它,见她这么赤裸裸的盯着自己,喉结莫名的滚动:
“看什么看?”
轻咳一声,将声线伪装的凶巴巴。
“你能不能等我一下?”
她想起来,给他买的药还放在宿舍。
现在走到离宿舍不远,她有了想回去拿的念头。
“干什么?”
他轻拧眉头,莫名其妙。
“我有个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
程思念选择不说,有了第一次的前车之鉴,怕他知道后又不要,她只能打哑谜。
郑叙秋摆出不耐烦的神色,坐在了树下的长椅上,淡淡道:
“快点。”
程思念跑回宿舍,将药拿出,又原路跑回。
她气喘吁吁的来到他面前,将东西递给他:
“给。”
他鄙夷的看了看袋子,又看了看她:
“什么东西?”
看着那袋子上的logo,他也猜出了七八分。
“外伤药....有药膏,消毒水,还有创可贴,这些药都放的住,要是不小心受伤,也可以用的上。”
郑叙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淡淡露出微笑:
“你是在咒我?”
虽然知道她没这个意思,但看着那认真的模样总想着去逗一逗。
“不....不是。”
程思念苦恼,这人怎么老往坏处想?
她本已做好被他拒绝的准备,没想到他手一伸,从她手中拿过药:
“好吧,看你任劳任怨的样子,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
他把玩着袋子里各种药剂,依旧傲娇。
程思念已经将气顺了过来,惊讶于他的反常。
——
中午吃过了饭,回到宿舍,利用午休的时间开始写长篇一论的检讨。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现在写下来也能信手拈来。
手机滴滴两声,有人给她发了信息。
拿过一看,是宣传部群里的李诗雅艾特全员组织下午开会。
她言不由衷,叹了口气,没等几秒,李诗雅又单独的艾特了自己......
为什么还要......单独再强调艾特自己?是怕她看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