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弓着身子退出书房,静立片刻后,大步离去。
如今,告别了太守,就该启程了,一县父母,自然不能跟做都尉的时候相提并论。
早在洛阳来的太监宣旨时,官印、委任状也一并交给了自己,委任状跟现代的任命书十分类似,官印则是一方小小的铜印,方形,鼻纽,上书令支县令之印,雕刻精细。
昨天晚间时分,公孙瓒不信邪,又将官印放在小案几上,让严纲来拿,结果,一样的使出吃奶的力气,也搬不动。
至此,公孙瓒终于认清现实。
片刻后,朱红大门在望,公孙瓒长叹一声,早知道,就不浪费银钱了,这宅子买了也拢共没享受几日,又要搬家。
推开书房门,很意外,周仓、步陟兄妹、严纲、赵参一众人竟然都在。
显然是严纲将自己升任令支县令的消息,告诉了他们。
“郎君!”
严纲先起身,后面跟着一串都起身迎接。
步陟望向公孙瓒,带着笑意,身上如沐春风的感觉又开始弥漫,这徐州步氏兄妹,真的是男的韵味深沉,女的温如清风,“郎君是不能叫了,该叫明府了!”
赵参也异常高兴,跟步陟对视一眼,附和道:“子山兄言之有理,往日里称呼郎君,主要是亲近,如今,郎君未及弱冠,已是一县之尊,再这般不知大小喊着,平白失了威风!”
往日对什么事都古井无波不疾不徐的步小娘子,今日里破天荒也插进嘴来,声线绵长,温声细语,“奴奴也觉着在理,往后是该叫明府好些哩!”
公孙瓒当即大笑,“好,那就升堂,且让某瞧瞧,这一屋子阿谀奉承、逢迎拍马之辈,是何居心?”
步陟笑着拍了拍手,“明府高抬贵手,小生之罪!”
嬉笑间,公孙瓒入了上首,收起皮色,正声道:“如今,圣旨已收,最迟明日,就要去上任,走之前,还需商议一番!”
书房内一时落针可闻,全都看着上首丰神俊朗的公孙瓒。
环顾一周后,公孙瓒温声道:“思前想后,在座的要么是某家臣,要么是某结拜兄弟,子山兄虽认识时日不久,却一见如故,所以,到底是跟着某一起去令支,还是继续呆在辽西,全凭各位自愿!”
周仓先嚷嚷起来,“你是俺大哥,你去哪,俺肯定跟去哪!”
公孙瓒对上周仓络腮胡,微微颔首,步陟接过话茬,一脸严肃,“我与瓒哥儿一见如故,自是跟着去令支,左右辽西我也无甚亲友,倒不如去令支来的开心些!”
“我是家臣,自然主子去哪里,我就到哪里!”
赵参连忙认真表态,生怕公孙瓒将他留下。
严纲自是不必多说,就算他想留下,公孙瓒也不会同意,这小子挺机灵,里外事儿都能办的漂漂亮亮的,虽然有些时候情商低了些,但问题不大。
最后就剩下步婉了,公孙瓒目光落在窗边的白裙上,步婉缓缓抬头,公孙瓒趁机温声开口,“步小娘子……”
“若是明府不乐意奴奴跟着过去,奴奴自是不愿意碍眼的!”
周仓跟严纲对视一眼,装作什么都没听到,赵参挠了挠脑袋看向步陟,步陟挑了挑眉端起茶杯。
公孙瓒尴尬笑了笑,“步小娘子一身本领,说不得能帮某出谋划策,某怎会不乐意?”
说完,又感觉好像对步婉和其他人的态度不大一样,当即大手一挥,“算了,问你们也是白问,本官决定了,这宅子里所有活着的东西,就算是蚂蚁,都给某套上绳索,绑到令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