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山兄,实不相瞒,明日里我就要领大军回辽西复命,不知子山兄有何打算?”
公孙瓒硬生生转移话题,步陟闻言蹙眉,神情认真,双目注视,“令支呢?再过两日便要春分,令支一片狼藉,若无官府教化帮扶,只怕春耕生产难以进行,明年又要饿殍遍野!”
“子山兄,此事自有太守经略,在下只是都尉,没有屯田治安保障民生的权利!”
公孙瓒叹了口气,“想必今日一早,衙门口的情状被子山兄瞧见了,恕某直言,瓒恨不能以身代之,却为之奈何?”
步陟微微颔首表示理解,长身而起背对公孙瓒,长叹一声,“这世道啊,黎民何罪?以致于此!”
继而晒然一笑,“世间蚍蜉,凭什么忧心天下百姓?不说这些,瓒哥儿若要回令支,自是要带着我兄妹二人,好不容易找到饭票,断没有放过的道理!”
公孙瓒愣住,接着哈哈大笑,“子山兄确定不要敬而远之?”
步陟一本正经,单手背负,扫了公孙瓒一眼,目光锁定厅内小透明,“婉儿,哥哥有说过这句话?”
“这……”步婉抿着嘴,圆润的脸上,满是为难,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移动,欲言又止,片刻后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胸脯,轻声细语,“哥哥,什么话?哪一句?”
步陟笑意僵住。
可以定性了,一眼丁真,绝对是一拳下去就能哭好久的姑娘没跑。
步陟没有再提亲事,却非要跟着自己回辽西,将自己当成长期饭票,公孙瓒心下大定,人,基本上是十拿九稳了。
至于,是哪个人,这重要吗?
步陟和步婉离开后,公孙瓒转到前堂。
门口随时都有亲卫候着,公孙瓒当即差他们喊了严纲、周仓、赵举、赵参几人过来。
不多时,几人行色匆匆,进了衙内。
“拜见都尉!”
“行了!”公孙瓒挥挥手,神色温和,“阵战时,无规矩不成方圆,平日里,都不用这么正式!”
视线落到周仓身上,恰好瞧见对方在使劲拽自己的络腮胡,疼的都成斗鸡眼了。
“老二,让你去统计军功,结果咋样了?”
猛然袭击,周仓手一抖,立马拽了一大把下来,疼的龇牙咧嘴,本来就红的脸,登时红的跟火烧了一样。
余下几人差点笑断气。
“已经弄好了!”周仓从怀中掏出厚厚一卷,放到了公案上。
“赵举,令支民心安置如何?”
“都尉,卑职率领所有将官逐地安抚,却发现,整个令支境内,都知道白马将军名号,自发重建家园,根本不用我等教化!”
万民归心,公孙瓒心下了然,当即微微颔首,接着出声问道:
“你部出发时,夏刺史可曾有说明,令支破后,广阳郡部何时返回?”
“这……”赵举皱眉,表情纠结,“明公并未吩咐!”
没有?那这千余骑兵和五百弓手,可就是我的了。
灵帝宣战鲜卑,夏育轻敌三路出击,史记四万余骑兵,活着回来的不足八千,就算他本人凉不透,仕途多半也就到此为止。
等到所有人都回过神,想起来这支派往辽西的队伍,不知道要猴年马月。
便宜不占王八蛋,吐不出来,根本吐不出来。
念及此处,公孙瓒不容辩驳道:
“既如此,暂且先跟着辽西积射军一起回辽西,明早大军开拔,几位下去准备吧!”
几人抱拳离开,赵举愣了片刻,最后离开。到了门口,公孙瓒叫住严纲,“你留下,有事要你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