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平静摇头,摆手拒绝,“你要给你身后的汉家女看,给辽西望春楼里的花魁看,给家中的糟糠之妻看!”
“让她们看看,每日驰骋在身上的爷们儿,有没有保护她们的勇气!”
“现在,本将军问你,你有吗?你们有吗?”
公孙瓒神情平静,眼神深邃,直入台下没个兵卒眼底深处。
“有!”
“不,你们没有!你们没有面临失去的嘶吼,没有一往无前的勇气,没有来自灵魂的守护声音,你们吃饱了饭依旧软手软脚!”
公孙瓒毫不掩饰脸上的失望,俯视着台下一千余人,沉默几息,再次轻声问:“本将再问一次,有没有?”
“有!有!有!”
校场彻底燃爆,巨大的声浪穿透云霄,回声不断撞击围墙,经久难歇。每一位士卒,全都手握武器,青筋暴起,神色狰狞,几欲择人而噬。
公孙瓒满意颔首,昂首上马,一把抓住亮银枪,斜指朝阳,猛提马缰,马儿受力,前蹄高高抬起。
公孙瓒稳坐在上面,大喝出声。
“汉家儿郎,随我出乡!”
“此行尽处,敌酋皆亡。”
“窈窕女良,我之胆量,”
“千日藏器,今耀我芒!”
“身成亡魂,亦握我枪!”
“太平爷儿,战时脊梁!”
“燃我之血,护我故乡!”
公孙瓒一马当先,提着枪转身出了校场,后面的骑兵紧随其后,浩浩荡荡出了辽西。
身后高歌不绝。
“燃我之血,护我故乡!”
“太平爷儿,战时脊梁!”
“窈窕女良,我之胆量!”
声震旷野,笼罩整个辽西。早起的民户全都疑惑抬头,不知发生了何事。
直到有等着入城的商户带来消息,辽西的百姓终于明白,这位血将军又要去搞事了。
十六岁就这么有出息,早知道就多生几个女儿,说不定会被看上呢。
……
候太守刚出门,被吓得一个趔趄,皱着眉头瞥了一眼身旁的管家,“怎么回事?”
“公孙郎君方才在校场检阅军卒!”,老管家俯着身子,声音赞叹,“老奴在暗中看着,小郎君三言两语就说的这群丘八嗷嗷叫!”
候太守眉目舒缓,微微颔首,“这四字歌倒是挺有气势,瓒哥儿做的?”
“可不是?”
管家陪着笑,声音感慨,轻声说道:“虽然辞藻朴实无华,却有背水一战,一往无前的气概,端是好得很,就连老奴都热血沸腾,恨不得上阵杀敌!”
候太守嘴角翘起,摸着胡须,沉吟道:“嗯,确实有些,这歌本座看着挺好,你觉得百姓们会不会喜欢?”
管家立马闻弦知雅,眉眼带笑,奉承道:“太守大人都觉得好,那自然是极好了,老奴这就跟咱辽西的百姓说道说道!”
说罢,径直去了。
候太守盯着校场方向良久,长叹一声。
“真乃麒麟子也!”